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老鬼和三人的日常(1 / 2)

修真者,顧名思義,修的就是那個“真”字,是為求得真我,去偽存真。

真,也是大道的意思。

為了這個真字,古往今來有無數人在尋求它的道路上死去,這個真字誘惑了無數人前仆後繼,無論前方是生與死、血與火,他們都一往無前。他們把尋得真,視為自己生命的意義所在。

李老鬼也不例外。

修為到了李老鬼的這種境界,他已經沒有什麼欲·望了,錢財、地位、權力都是過眼雲煙,沉溺其中久了反而會感到厭煩和無趣,所以李老鬼現在不多的欲·望就是尋得他的真以及女人,他認為修真是他生命的意義所在,女人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樂趣。

為了能尋得他的真,李老鬼並不在意外界對他的評價,外界都說他膽小如鼠,行事不符合化神期的身份,侮辱了大能的名號,他則固執地認為他這不是膽小,是謹慎,而謹慎是有好處的。

李老鬼認為修真界那麼亂,要尋得自己的真,最起碼你得要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因此為了尋得自己的真,不管外界怎麼看他,李老鬼也不為所動,仍是我行我素,他做事會謹慎地不行,事先會調查清楚,極其詳細,而且必須要有十成十的把握做成才會去做。

這都是為了尋得自己的真,然而現在有一座大山擋住了李老鬼尋真的路,李老鬼看不到自己的前路,他也很難翻越這座大山,而這座大山本該在千年前就被毀了的。

這座大山正是石樂安。

千年前,當李老鬼得到石樂安被鶴老人困住的消息時,他興奮得日夜難寐,手舞足蹈,整整一個月都處在亢奮中,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高興,不是李老鬼本人根本體會不了。

因為李老鬼認為自己總算可以擺脫石樂安給他的陰影了,接著他開始祈禱石樂安就此死去。

正邪大戰後,石樂安失蹤,杳無音信,李老鬼則認為石樂安已經死了,身心輕鬆。後僅過了百年,自覺心魔已除的李老鬼便穩穩地邁入了化神期的大門,李老鬼更是意氣風發地認為化神期代表不了他所要尋的真,甚至合體期也不夠,他覺得自己是有大誌向的人,他想要知道修真的極致是什麼,這才不負他這一生。

然而三年前,當李老鬼得知了石樂安回來的消息後,李老鬼瞬間從意氣風發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畏畏縮縮的樣子,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在石樂安手下的淒慘遭遇,想起了石樂安的威脅和恐嚇,因此他的道心險些崩塌,他很怕石樂安還念著以前的過節找上門來,石樂安對他留下的陰影已經刻印在了靈魂上麵。

用許馳的話來說就是:那一天,李老鬼終於回想起了,曾經一度被師父支配著的恐怖,還有那道心被陰影所籠罩的屈辱。

許馳曾偷偷想自己師父到底對李老鬼做過些什麼,才會讓李老鬼變化這麼大。

李老鬼知道再這樣下去他的境界就會不斷地跌落,直至生死道消,但他不敢再去找石樂安的麻煩了,他真的被石樂安教訓怕了,這個心魔隻能放著不動,因此他當時絕望地以為自己此生尋不到自己的真了。

於是李老鬼開始放縱自己,他開始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將精力都轉移到了女人身上,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給人的印象又多了一層:膽小如鼠,又好色如命,色中餓鬼。於是別人就開始很不屑地叫他李老鬼。

李老鬼的放縱一直持續到李老鬼得到了石樂安的對頭故意告訴他的第二個消息:一向怕麻煩的石樂安竟然找了個繼承他衣缽的傳人。

和許馳分析地一模一樣,當時李老鬼瞬間就把許馳視為了他擺脫心理陰影、擺脫心魔的解藥,他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已經打敗了石樂安,然而他不敢去邪心樓,因此他一直都在等許馳落單的機會。

而現在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擺在李老鬼的麵前,李老鬼得到了消息,石樂安的那個叫做許馳的傳人現正在紅嫣城內尋歡作樂。

於是李老鬼顧不得再敲詐沈家,他飛快地朝紅嫣城趕來。

因此此時紅嫣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出現了一個風塵仆仆的中年男人,他負手遠望著城牆沒入了雲端的紅嫣城,麵色嚴肅。

許馳並沒有見過李老鬼,在許馳的想象裏,李老鬼肯定有一雙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三角眼,他肯定是一個身形矮小,眼神畏畏縮縮不敢與人對視,渾身從頭到腳都散發著深深的猥·瑣之氣的老人。

然而和許馳猜測地恰恰相反,李老鬼是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他穿著身藍袍,腰佩玉環,背挺得筆直,相貌堂堂,不怒自威,劍一般的眉毛讓人覺得他殺伐果斷,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手握權柄,隨手就能決定他人的命運的大人物。

因為還沒進城,李老鬼並沒有易容,這是他的真麵目,和許馳想象中的他差得天差地別。

“石樂安,待老夫尋得大道,老夫定會親手奉還那些日子老夫在你手底下所遭受的屈辱。”李老鬼看著紅嫣城咬牙切齒地低聲道,背負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節畢露,發出圪墶圪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