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斯小敏是怎麼過來的?一個人,大著肚子。想來孩子的父親,是不能昭告於人的。所以,懷孕也是一件羞恥的不能大白於天下的隱私。再大的房子,再多的錢,又怎麼樣?仍然孤苦伶仃。事事親為。無手臂可倚靠。無胸膛可依偎。

她為什麼不告訴她?

沒有哪一刻,令小想如此憎恨自己。

她隻安然地享受著斯小敏的庇護,沒有哪一刻擔心過,斯小敏她也需要一點安慰和一絲支撐。

令小想喃喃發問,“她還有孩子,她應該更拚命地活著,努力活得更好,她怎麼可能去死?”

不可能也發生了。

為什麼?到底為了什麼?

令小想昏睡了整整一下午。

夏一熬了一點粥,然後打開電視看。

一直到暮色降臨,令小想的手機不停地響,夏一拿過來看,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個字,“他。”

夏一胸口一窒。

令小想已被驚醒,奪過手機,看他一眼,側過臉去接聽,“嗯,在家呢。好。”

掛了電話,她說,“你怎麼還不去店裏?”

夏一懶散地答,“我不是說了嘛,我是老板,愛去就去,不愛去又怎的。”

令小想伸個懶腰,“我要出門了。”她斜睨著他,“你確定你要一個人呆在這?這麼慘淡地過聖誕?表這樣啦,酒吧裏多好玩……再說,還有錢收!”

夏一不高興,“我愛怎麼,關你什麼事?”

令小想有點心虛,竟然不敢再說,悻悻地顧自去洗澡換衣服。猶豫著,還是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鏡子裏的她,因此而顯得嬌媚起來,突然多了幾分平時自己也不覺得的美。

換鞋時揚聲道,“我走了哦。”

眼角餘光看到夏一,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不聲不響。

令小想有點懊惱,她幹嘛要在意他的態度,他又不是她的某某!

她下樓去,等了好久,陳履文遲遲不到。

變天了,風突然意外地冷咧起來,令小想貪圖美麗,隻穿了薄外套小裙子,此刻便覺得身上有些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