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宇裏有人家亮起了第一盞燈。

然後,漸次地,燈火漸盛。

陳履文還是沒有來。

令小想忍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心裏已然想好,怎麼也要好好質問他一番,縱然她能理解他,他也許身在職場,身不由己,但是,如果他真在意她,憐惜她,那麼遲到也好,爽約也好,起碼打個招呼。

沒想到的是,陳履文的手機關機了。

令小想吃了一驚。

不能置信地繼續打。果然,真是關機。

難以言明的難堪和羞恥感頓時襲上心頭來。不知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陳履文。

她失神地站了許久。

下雨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可笑。

斯小敏是怎麼教導她的?

永遠不要對男人寄予厚望。斯小敏語錄第五條。斯小敏十六歲。有人說要愛她一輩子。有人說隻愛她一個。有人應允,送她最最渴望得到的一塊手表。

那是一塊如今想來隻覺得異常廉價的手表。但在年輕的斯小敏眼裏,那是一個寶貝。

當然,說要愛她一輩子的男人第二個月就移情別戀開始給別的女生寫情書,許諾隻愛她一個的男人其實與另一個女生在玩曖昧,而那塊表,一直沒有送到斯小敏手中。

所以說,所有的甜言蜜語,以及承諾,其實都毫無分量。

令小想給夏一打電話,“下來,陪我去喝酒。”

夏一很快下樓來。

看到夏一,令小想突然覺得很是歡喜。他讓她感到親切。原來這世界,她真的不是那麼孤單可憐。

她主動挽住他的手,嘻嘻笑,“夏一,陪我去喝酒。”她把頭靠在他肩上。

他側頭凝視她。

她孩子一樣無邪地笑,“好不好?好不好嘛?”

當然好。他還能怎麼樣。

他帶她去“想想。”

他想要先幫她把頭發吹幹,她不肯。她隻纏著他,“陪我喝酒!不醉不歸!誰不喝醉誰就是豬頭!”

原來她固執起來像個難纏的小孩。

夏一隻好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