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當然也是沒有星星的,抬頭向上看去,頭頂三丈遠的距離便是石洞穹頂。
這裏雖然沒有日月星辰,但卻是有陽光存在的,這個石洞看不出有絲毫空隙,但是與外麵竟是一樣。它每隔約六個時辰就黑了,就如同是黑夜一般,當又過個約五、六個時辰後,它又亮了,如此的周而複始。三人在洞裏便是靠著數這個晝夜循環,來計算時間的,而粗數一下,三人在洞中已被困上半月有餘了。
水月貞在她醒來那天,就已經不再須要黃芊芊為自己醫傷,她自己便可以通過打坐靜修為自己療養。而小男孩當時與她約定好了的,在水月貞自己療傷後,並沒有不再管她,而是每次采摘些野果都會分給她一些,而黃芊芊則老實不客氣的心安理得接受。
水月貞由於胸口曾中過黃芊芊一掌,而經過這半個月以來的調息修養,已然好的差不多了。
話說這天,水月貞調息完畢,睜眼看見,她的這個同宗不同門的小師弟,仍然站在自己身旁,與她入定前保持的姿勢一般無二。
水月貞知道,小男孩又在為她護法,頓時,心裏閃過絲甜蜜的感覺來,看著他的背影,雙眼一陣迷離,竟是看癡了。
突然,她的心裏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小男孩的背影,眼中卻是猶豫不決的神情。她搖搖頭,當看到四周如囚籠一般的石洞時,她忽然又歎息一聲,喃喃自語道:“師傅曾教誨,修道之人定要絕七情斷六欲,專心修習,方可體悟天道,我怎可違背她老人家的教誨?”
小男孩聽聞身後有動靜,他扭過了頭,他看見水月貞正睜著一雙漆黑透亮的眸子看著自己,他走近,道:“師姐,感覺好些了麼?”
水月貞道:“好些了!”.
“哦,那就好!”
說完,小男孩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水月貞再次歎息一聲,暗道:還說什麼絕七情斷六欲,說什麼體悟天道,如今被關在這根本不知何物的石洞不見天日,等洞中食物吃完,怕都會死去。想到最後,水月貞抬頭看向小男孩,又歎息一聲。
小男孩奇道:“師姐你何故歎息啊?”
水月貞道:“小師弟,洞中的那些果子還夠咱們吃多久?”
小男孩道:“果子還多著呢!夠我們吃好些天也吃不完呢!”
水月貞又道:“總有吃完的那天吧!”
小男孩道:“是…是啊!這些果子光去不長,遲早會被我們吃完的。”
水月貞再次歎息一聲,道:“當果子吃完之際,就是我們亡命之時!”
小男孩訝然道:“啊!?”
水月貞看著他,見他還隻是個小少年呢,又道:“小師弟,你心裏可曾後悔過麼?”
小男孩愕然,道:“後悔?後悔什麼啊?師姐,我怎麼聽不明白呀!”
水月貞輕歎一聲,站起身子,道:“小師弟,我修練時間太久,身子有些酸麻,你陪我走走,好麼?”
小男孩聞後心裏大喜,忙不跌的道:“好,好啊!”.
倆人一塊兒從這個洞裏向著另外一個洞裏走去,黃芊芊在後麵看著倆人的背影,眼中閃過絲複雜的神色出來。忽然間,但見白芒閃過,地下的一石塊被切成兩瓣。
這個石洞比先前那個明顯大的多,洞呈圓形,約五丈圓徑,在洞的牆壁上方三丈高的地方,斜長有棵大樹,樹上結有些紅色的小果子。
雖然在前幾天裏,水月貞也曾來過這邊幾次,她也將兩個洞的前後每個角落都察了個仔細,結果她失望了,這兩個石洞似乎是渾然天成一般,根本就無出口。
水月貞指向樹上,道:“小師弟,這些果子還夠我們吃幾天?”
小男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樹上結的紅果此時已經可以用眼睛數清,當下道:“應該夠我們吃上三四天吧?”
水月貞點點頭,道:“是啊!夠我們吃上三四天了!”
說完,她上前幾步,來到樹底,曲膝坐了下來,看向小男孩,道:“小師弟,你也坐下吧!”
小男孩應喏一聲,在水月貞的旁邊坐下,低著頭,不敢看她。
水月貞看著這名少年的身影,眼前又浮現出兩年前她們相遇的情景來,兩年的時光悠悠度過,昔年的小孩子在兩年的時光中已然變成了少年郎。自己在出來途中,數次還是靠他舍命相救,到最後,這個少年難道就要與自己葬身於這個山洞裏麵麼?
究竟是因為什麼,令這少年郎對自己這般奮不顧身?難道,僅僅是因為我是他的同宗師姐麼?還是……?
水月貞忽然間臉頰紅了,看著小男孩輕聲道:“小師弟。”
“嗯,什麼事啊,師姐?”
小男孩抬頭看向水月貞道,當看見水月貞臉頰泛紅,又道:“呀!師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怎麼臉色這麼紅,要不要回去再休息休息?”
水月貞聞後,臉頰卻是更紅了,低下頭來不再看他,隻聽她輕聲說道:“小師弟,我問你個問題,好麼?”
小男孩聞後,點點頭,道:“問什麼啊?師姐,你說吧!”
水月貞抬起頭來,張口便要開口,卻是剛要說話,又將頭低了下去,良久過後,隻聽見一陣細如蚊鳴的聲音響起,道:“小師弟,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轟--!”
雖然是短短的兩句話,聲音又極輕,但是聽在小男孩的耳邊,卻不亞於睛天一霹靂,他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雙眼瞪的大大的,看著這個素衣少女,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直覺得口中一陣發幹,心髒跳動的“嘭嘭”有力,似乎要跳出心房一般,他吞了口唾沫,張開嘴巴,囁嚅道說道:“水,水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