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蟲師(2 / 2)

這話的言外之意,他和陸宇峰要留下來,而我間接等於退出戰場了。

我特想說不,想跟他倆一起並肩作戰,不過理智告訴我,孤狼說的沒錯。

我們必須有人帶潘子走,而我們仨誰最次,誰就是最佳人選。這都不用商量的,我肯定妥妥當選。

我心裏堵得慌,最後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嗯了一聲,算是跟他倆告別。

為了能讓潘子舒服,我特意大幅度弓著身子,讓身子形成九十度。出去的路不長,可走到中途,我就覺得背後濕了,這不是汗,而是潘子的血,他被我背著,又把傷口弄裂了。

我加快腳步,等出了大門後,也不找什麼陰涼不陰涼的地方了,趕緊放下潘子,給他止血。

我不懂別的法子,隻會用手壓著,給傷口上製造壓強。

潘子被疼醒了一次,但他眼睛都睜不開,又一歪腦袋,沉沉睡去。

這時候的我很難熬,潘子傷勢、陸宇峰和孤狼的安危,全落在我心裏了,跟石頭一樣壓著。

我掐表看著,如果阿峰和孤狼要是順利的話,用不上一個小時就能出來,畢竟這隻是個蠱塚而已,如果不順利,就得少說小半天的時間,甚至是永遠都出不來了。

我們到現在還沒見到蟲師呢,鬼知道他有多逆天,多厲害。

我給自己這麼個打算,就坐在這兒等三個小時,他倆真不出來,我就留下個紙條,背著潘子出盤山。雖然盤山很險,接下來還麵對六步溪森林,但我沒選擇了,總不能回到梅山村落吧,那幫獵手看到我倆,不得架個大鍋,把我倆煮了解恨才怪?

我慢慢熬了一個多小時,蠱塚大門裏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我扭頭一看,嚇了一跳,還差點蹦起來。

他是呂政,臉色蒼白,肚子上還擦著那個軍刺,整個下半身被血染的通紅,看樣子馬上人走燈滅。

呂政還有力氣說話,看著我嗬嗬笑了,虛弱的跪在地上,微微搖搖頭說,“怕什麼,我有力氣傷你?”

我一合計,這倒也是,我現在要是把軍刺拔出來,他一下就得疼死。

我壓壓驚,冷冷看著他。

他緩了一口氣,又強撐著跟我說,“你真傻,當什麼線人,你們來梅山,不覺得組織在玩弄你們麼?”

他這話乍一聽有點挑撥離間,不過細細一琢磨,也真有點這個意思。我們是五個人下的盤山,組織又讓孤狼成為暗線,過來輔助我們,不過從孤狼一路上的舉動能看出來,他應該早就對宛小寶有所懷疑,這或許是組織漏給他的消息。但組織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呢?另外褚成梁加入隊伍,也未必隻是因為他擅長跟蹤這麼簡單,難道組織還有什麼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我表情一度糾結,呂政哼了一聲,大有諷刺我,腦筋為何如此不靈光,怎麼早就想不到這一塊呢。

我其實也很看的開,覺得他這種“善意”的提示,不是我考慮的問題,我現在琢磨沒用,自己又能做什麼麼?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就借著這機會反問他,“你跟蟲師什麼關係。是他徒弟?”

呂政稍微歎口氣,或許因為牽動傷口了,他咧了咧嘴,才回答說,“徒弟?我配麼?再說蟲師三年前就死了,我爹是蟲師的奴仆,爹死後我接了班,負責看守蠱塚。你們找蟲師,哪能找到?而且自打蟲師死後,蠱塚就沒跟外界有過聯係,你們這些外來人,何苦的苦苦相逼呢?”

從呂政的立場出發,這話確實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而從我們的立場出發,蠱塚或許沒直接對外界造成什麼危險,但它一直是以敵方基地的形勢存在,綏遠村也好,西北毒王也罷,還有敵方那些殺手與保鏢,他們可都是“受益者”。

我不想跟呂政探討這個問題,我倆真說起來,也肯定沒頭,另外我看他越來越蔫,知道時間不多了。

我又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宛小寶為什麼要投靠蟲師?”

這一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曾想過,宛小寶為了錢,被蟲師收買了,但蟲師早死了,呂政看著窮嗖嗖的,不像個有錢的主兒,花錢買通的說法徹底被否了。

呂政精神恍惚了,他最後隻來得及說了一個字,就整個人一撅,跪著死在地上。

這個字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