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清明經常看見徐虞抱著紙筆四處轉悠,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你在幹什麼?”他看著徐虞在紙上畫了些奇奇怪怪的線條。
“畫點兒東西。”徐虞頭也不抬地答道。
“什麼東西?”
“你不懂的。”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畫的是什麼,倒是要勞煩你來看看,這是什麼?”說著就將手中的紙遞過去。
“這……這不是地上的那些紋路嗎?你畫這些做什麼?”
徐虞搖搖頭。
“你真是沒有悟性,我不想和你說話了,別來打擾我,忙。去街上看你的病人吧!”說完便不再搭理他。
來到了鄴城之後,三人的生活也很簡單,徐虞經常到處逛逛,寫寫畫畫,風巳房門緊閉,一天不出來幾次,清明操持老本行,天天上街給人看病。
三人相安無事,日子過得平淡無波。
邊地風景古意盎然,幾百年沒有戰火的侵襲,但也沒有什麼發展。邊境的小城似乎遺世而獨立,慢慢的為世人所淡忘。
在這個地方,很容易就忘記了塵世喧囂,對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來說,這裏是最奢侈的隱居之地。
城中的人都相熟,最近,城中多了個大夫,在城牆根的柳樹下擺了個攤子,為人看病。那人白白淨淨,斯文有禮,而且醫術精湛,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接納與讚賞,一段時間過去了,大家也就都習慣了這個,常在柳樹下擺攤治病的大夫。
“洛大夫啊!你今年多大了啊?”一位大媽問道。
“三十了。”清明據實回答。
“三十了啊,看不出來啊!”最近有些上火的大媽,借著看病的機會,開始探聽他的情況“老家是哪裏的啊?為什麼到我們這麼個小地方來了?怎麼都不見你夫人啊?”她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我是蘭州人士,家鄉遭了水,就往這邊來了。此地風景好,人也好,我們就在這兒住下了。我妻子”他想到了風巳,然後倒吸一口冷氣,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真是太不敬了。
“我妻子在家裏,她不太願意出門。”
他知道這些大媽的意思,但隻好隨便搪塞過去。
“啊,在家啊!”雖然大媽很喜歡這個俊秀的年輕人,但要讓自己的女兒做妾,那還是不行的,鄴城人都不是太富有,但都極疼愛自己的孩子,決計舍不得讓自己的孩子做妾。
“哈哈哈,小洛啊,沒事也帶媳婦出來逛逛,哪能天天悶在家裏呢,出來逛,有大媽我帶著,沒人敢欺負她!”大媽也一個馬虎眼打過去,這事兒也就就這麼算了。
“好好,我有空就帶她出來逛逛。”清明滿口答應。
“嗯,那我就先走了”見也沒什麼事了,大媽也就起身告辭。
“慢走。”
柳樹下,陰影裏的青年彬彬有禮,大媽一邊感慨著可惜,一邊走遠了。
待所有的病人都走遠了,他就拿起桌上的醫書慢慢看著,這樣的安靜的生活一直是他所向往的,但從被風巳撿回去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得不麵對那些刀光劍影。
但他對這個帶著自己走進這一切的人,他的心中隻有崇敬和感激之情,是她教會了自己醫術。
其實世人都不知道,被稱作“醫聖”的清明的師傅,就是洛美人,洛美人的醫術神乎其神,但她從來不救人。
她在清明的時候撿到,在一座山下的破廟中,被一群前來避雨的貴公子欺負的他。
在倒行殿裏生存不易,尤其是像他這樣,不會絲毫武功的人,即使他是殿主帶回來的人。
是什麼讓他一直堅持下來?大概是那天大雨中,她素手拂開柳條,他看見的,那滿臉的悲戚,滿臉的淚水,讓他誤以為,是她在為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