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的她有所察覺:遠星也有吩咐手下回了每個來客相當的禮。
蕭簫隻是一肚子納罕,但自己卻也一直不得閑,心中總是疑惑這一切是否在夢中了,而那所有的人似皆為她驚人的美貌和非凡的氣質所癡迷,也都忘了是否該讓人家歇歇喘口氣的。
好不容易“接客”完,自己的事忙畢才有得空與遠星單獨會麵。
蕭簫強忍住嗬欠問遠星:“你可是怎麽哄過太守的?還有,我們哪來這許多銀子?”
遠星似笑非笑,卻不答,此刻但見他手中隻是握著本書坐在那兒呆子似的,好像刹時完全變了一個人。
當然他吊兒郎當的那習性,在蕭簫心目中,早成一種自然,不過此刻蕭簫卻因今日一天的勞累而有些慍怒了:這個遠星倒總是愛與自己抬杠的,如果……如果是姚正航和方玉剛他們兩個,都絕對不會像他這樣的,想姚正航或方玉剛的任一個,自己或許有什麽疑問都無須開口,隻要那麽一個眼神,他們就會心領神會迫不及待地來給自己釋疑了。為什麽…自己對他們兩個會有如此地堅信呢?為什麽呢?那可能因為他們兩個都是真心地愛自己,而自己也是真心地喜歡他們的吧!那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大概說的就是這樣了!
遠星人還是坐在那兒不開口,眼睛好象都釘在書上了,到後來都不再看蕭簫。簫簫不自覺地再拿他來做一個比較──仿佛到今夜自己方意識到遠星的眼睛卻是從來都不會像姚正航或方玉剛的那般燦爛地閃光的?
也不知心裏是惱怒過甚還是一下子鬱積的惆悵太濃,蕭簫突然一把奪下遠星手中的書。
原來這是一本《三十六計》!
遠星方才翻看的是“拋磚引玉”,三十六計裏的第十七計。
關於拋磚引玉的注解,書中內容如下:
本出自《傳燈錄》,相傳唐代詩人常建聽說趙嘏要去瀏覽蘇州的靈岩寺,他為了要請趙嘏作詩,便先在廟壁上題了兩句,趙嘏見到後立刻提筆續寫了後兩句,比前兩句寫得好。後來文人稱常建的這種做法為“拋磚引玉”。此法被廣泛用於軍事和各種人際堡壘的攻克上,“磚”和“玉”都是一種形象的比喻,“磚”指小利,是誘餌,“玉”才是目的,為了達到“引玉”的目的,才需要用“拋磚”的手段,讓人先占一點便宜,再誘入自己精心設好的圈套。
拋磚引玉!
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回到幾千年前的晉代,看見一個從銀河係之外來的外星人幻成中國古人的樣子,在讀《三十六計》。突然一種莫名其妙的有意思,即刻完全衝淡了蕭簫先前的不快。
遠星這時倒突然說話了,不再做悶葫蘆。
“嗬嗬!太守和夫人見我買來的寶玩,歡喜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可再沒功夫來細究我的身份,其實何止太守、夫人,我看這世間的人,沒一個是銀子打不動的,隻要你有錢出手大方,人家都將你當爹當娘地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