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的辛苦跋涉,福王府這一大家子人,數十輛馬車終於到了薊都。
“霜兒,就要進薊都了,記住,這裏不比九嶺城,凡是以忍讓為先,切莫像在九嶺城時那樣行事。”薊都就在眼前,燕煊原本有些焦急的神色也漸漸放鬆下來,不過還是不忘再次囑咐坐在馬車前的燕仁霜。
“知道,薊都人心複雜,到處勾心鬥角,交往做事都得留三分心眼,你都說了三百遍了。”燕仁霜扭動著手臂,心不在焉的嘀咕著。
“霜兒,別怪你父王多嘴,薊都不比九嶺城,凡事不能太過,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畢竟你父王是來當官的,不是來與人結怨的。”丁氏拉開簾子,望了眼遠處影約可見的城牆。
“放心吧,孩兒自有分寸。對了,薊都到了,我可以拿掉這鐵護腕了吧。”燕仁霜拉開手臂上的衣服,露出裏麵的黑色護腕,顯得極為難受。鐵質的,包裹著整個手臂的護腕確實有些分量。
“這……你問蔣欽吧。”兒子是母親的心頭肉,兒子難受,做母親的自然心疼,不過丁氏還是望向旁邊騎在馬上的蔣欽。
“小王爺,習武講究恒心,切不可半途而廢。”
“蔣欽,我還是你主公呢,你就那麼的絕情絕義!”
“混賬,蔣欽那是為你好,是你自己說要跟蔣欽習武的。”燕煊從馬車內探出身子,一巴掌拍在了燕仁霜的頭上:“明天開始,我讓人給你再打個鐵護腿。”
“這會不會太……”丁氏顯然有些不忍。
“玉不琢不成器!”燕煊道,顯然,燕仁霜招降整個霧湖水賊的事情讓他重新燃起了將兒子教育成材的希望,雖然自己兒子貌似在整件事情上都沒有出什麼力。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看著手腕上的鐵護腕,燕仁霜真想抽自己幾個耳光,沒事說什麼要練武,結果弄得現在父王整天盯著自己,還與月例直接掛鉤,稍微偷懶下就要從月例中扣錢。更可氣還有蔣欽,整一個死腦筋,不知變通,稍微放鬆下都不行,要不是在其它事情上還聽自己的,燕仁霜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叛變投靠了父王。最主要的是,旋兒好像並沒有刮目相看,依舊是那麼的冷淡,看向自己的眼神還不時露出不屑。
“王爺,城門口有一群人,好像是在迎接您,還有黑底銀色龍旗。”曹雄策馬跑到了馬車邊上,稟報道。
“黑底銀色燕子旗,皇兄把太子都派來了,哎!看來這潭水不好趟啊。”福王燕煊挑起簾子走下馬車,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意外。黑底銀色燕子旗,在燕國境內,隻有太子能用。
城門周圍布滿了軍士,數十紫衫官員站在城門口,最前麵,一隊身著亮銀盔甲的皇宮侍衛營軍士護著一輛馬車,馬車上那麵黑色燕子小旗格外引人注目。數十官員雖都圍在馬車後,但隱隱間卻分成三堆,三堆人中有兩堆人涇渭分明,從不交談,甚至各自的眼神中還帶著些許敵視。
“小侄見過皇叔。”馬車中下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徑直走到福王燕煊的跟前行起禮來。
“燕煊拜見太子殿下。”福王一改平常隨便的風格,恭敬行禮道。
太子?燕仁博?福王燕煊身後,燕仁霜毫無顧忌打量著這個算是自己堂哥的人,隻是怎麼看都是那麼的尋常,臉上更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不會真的是傀儡吧?看著這有些文弱病色的太子,燕仁霜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這一路上,燕仁霜不斷的將各種情況說與賈詡,並讓他分析。賈詡也做出了許多的論斷推測,這其中有一點非常重要,那便是賈詡並不看好當今的太子,甚至不看好當今太子和皇上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