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書房內,福王隨意的靠著,坐下的椅子不時發出咯吱聲,看來即使精心製作的皇宮內的椅子也有點承受不住他分量。在福王燕煊對麵,書房的主位上端坐著一人,身著龍袍,有些瘦弱,神色也有些疲憊,皺紋爬滿了眼角。或許由於心力過度損耗,頭發已是花白。雖然隻是平靜的坐著,但此人身上還是散發出強大的氣勢。
他就是福王燕煊同父同母的親哥哥,當今燕國國君燕堰。
“哎,好好的,幹嘛要跟侯載過不去。”燕堰捏了下眉頭,道。盡管侯載算得上是親家,但這邊卻是自己的親弟弟,燕堰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怪罪的意思。
“還不是你給我派的好差事?”燕煊白了一眼,略帶著埋怨,就跟一般人家兄弟間講話一樣。坊間傳聞兩人關係密切,這並非空穴來風。
“薊州都護府都督?為何?”燕堰有些不明白,燕煊跟少師侯載過不去,與自己任命他為薊州都護府都督有何關係。
“為何?皇兄,你也不想想,我一個閑散王爺,從沒領過軍打過仗,突然直接成為一州都督,拿什麼服人?不得找人立威啊。”
“殺雞儆猴。”燕堰聽後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這弟弟怎麼會想出這麼一個方法,不過不得不說,這確實有效果,麵對如此強勢的新都督,想來薊州都護府下麵的人也不敢耍什麼心眼:“侯少師為人雖迂腐,卻也清正,而且其子侯天段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娶了你的侄女,繞起來,也算沾點親,你要立威,找別人就是了,為何偏偏找侯載。”
“他倒黴,正好撞上,而且侯載官足夠大,而且他兒子侯天段是玄甲軍副指揮使,聽說薊州都護府和玄甲軍一直不對付,我整了玄甲軍副指揮使的老爹,也算長了薊州都護府的威風。”燕煊伸了個懶腰,坐下的椅子幾乎能聽見斷裂聲。
“倒黴,嗬嗬。”看著自己弟弟無賴的樣子,想到侯少師生氣的模樣,燕堰無奈笑了起來,隻是沒笑幾聲卻突然猛咳了起來,連忙拿出手絹捂住嘴鼻。
“皇兄,你……”看到手絹中暗紅色的血跡,福王燕煊臉色大變。
“老毛病了,不礙事。”燕堰將嘴角的血跡擦盡,又將帶血的手絹細心的藏好。初春,並不熱,可就在片刻間,燕堰的額頭凝滿了汗水。
“太醫怎麼說。”
“頑疾,治不好了,不過短時間內也要不了命。”燕堰淡淡的道,平靜的語氣,渾然不像是在講述自己的病情。
“他們知道嗎?”燕煊沒有指明他們是誰。
“他們……”燕堰苦笑著搖了搖頭,臉上盡是落寞:“要是那兩個逆子知道,恐怕這薊都內也就不會這麼太平了。”
“哎,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燕國了,煊弟,你知道嗎,天下看似太平,實則暗流湧動,陳、申兩國國力本就數倍於我們,這些年休養生息,實力早已今非昔比,若非兩國相互顧忌,恐怕我們燕、梁、江三國早就成為他們的口中食了。陳、申兩國積怨已深,不是那麼容易消解,可我們能將希望放在敵人身上嗎?”
“而我們梧水聯盟內,梁國暴民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國力銳減。江國連年整軍備戰,野心勃勃。大陸上隻要出現一點的戰事,恐怕所有國家都將無可避免的被卷入。現在是多事之秋,我們燕國得萬事小心,絕對不能給別人以機會,不然,若是到了九泉之下,我又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對於自己身體的狀況燕堰異常的平靜,但是一說到燕國,燕堰的語氣卻充滿了憂愁。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