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老夫人的身體不好,又遭遇這番大變,若是一急倒是會直接過去,再也醒不來。
吳月如此想,其他的人也同樣是這想法,她們紛紛低下頭,浩浩蕩蕩幾十人隨著府衛步步朝著許府走去。路程並不長,府衙在長安街的東麵,而許府在中間,兩地步行半個時辰,期間也有許多路人圍觀,對著兩人並列的陣型,有的人指指點點,有的則是一臉嘲諷,更有的人評頭論足。
臉皮薄的婢女低著頭,緊攥著手,膽大些的婢女直接昂首挺胸,毫無顧忌,唯有吳月打看著四周,她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卻怎麼也撲捉不到,那種奇怪的感覺令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這種熟悉感覺,彷佛隻有和許槿逸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出現過,不禁心想:自己怎麼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到了許府,然而許府匾額上高掛的白花卻讓所有人駐足,以及府門口的兩個招魂幡迎風飄蕩,霎時讓人黯下神色。
府前,青荷和祥子分別腰纏白布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大摞白布,兩人神情悲戚麵色如灰,祥子的一聲高喝,吳月以及所有人都慢慢前行,等人上了台階走到門檻之前停步,一一接下青荷遞出的白布係在腰間。
此刻,即便眾人不踏入府內,也都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
吳月歎了一氣,想來老夫人已到耄耋之年,壽終也屬正常,但此番離開,不免令人神傷,畢竟她是帶著遺憾離開。
“吳月,想什麼呢?還不趕緊進去?”青荷發現吳月神遊,善意提醒。
吳月回過神來,點點頭,隨著眾人的腳步慢慢深入到了正廳的位置,一路上的婢女,奴才的頭紛紛低下,等停下步子時方敢抬起頭,隻見正廳兩旁依然高掛白色喪幡,而正廳中占滿半邊的白布上赫然寫了一個奠字,令所有人再次低下頭,白布將靈柩與外人隔開,白布前放了一個齊腰的長桌,長桌上放了一盞俗稱長明的油燈,以及黑色木牌紅字底的牌位。
低頭的那些都是隻字不識的婢女,有些粗識的幾個抬起頭看向靈位,望著靈位上的字有些識得,有些不識得,故麵帶疑色,唯有輪到吳月祭拜時,她整個人先是懵了,而後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癱軟當場,緊步跟來的青荷見狀,立即扶起吳月,卻被吳月掙脫開來。
“吳月。”青荷見吳月奮力站起朝著正廳中跑去,大驚,立即喝止。
吳月沒有停下步子,跨過正廳的門檻直衝其內,卻被屋內的蕭姑姑攔了下來,蕭姑姑緊緊抓著吳月的手臂,任由吳月極力掙紮,就是不願放手。
此刻,吳月進入完全瘋狂之態,卻無一滴淚落下,誰也看不出她如何想,是悲還是一時瘋狂。
“蕭姑姑,你放開我,我隻想確認棺槨之內到底是誰?”吳月的言語冷漠,不著一絲急色,她越是冷靜,越是令人捉摸不透。
“那靈位上不是已經寫的很清楚嗎?”蕭姑姑的話很冷,冷的令吳月感到寒涼,她的眼睛落在搖擺的喪幡上,而手卻是緊緊禁錮吳月的手臂,毫無半點鬆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