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蓮,你確定這是趙大夫給你的藥,並不是拿錯了?”
秀蓮望著真兒手中的紅豆一臉茫然,這紙包確實是趙大夫交給她的,並叮囑一定要遞給真兒。“沒有拿錯,這可是趙大夫特地讓我交給你的,不會錯的。”
“紅豆是什麼藥,難不成用這幾粒煮湯喝?”
秀蓮一臉懵然,也不知出了什麼情況,“真姑娘,這真是趙大夫讓奴婢交給你的,奴婢沒有弄錯。”
“知道了,你出去吧!”真兒揮了揮手,屏退了秀蓮。
等秀蓮關了門,真兒一手托著下顎,一手把玩著那幾粒紅豆,望著暗紅色的豆子在手心中滑動,令她回想起小時候,她少時住的地方貧窮,在山區之中,那時候她有爹、有娘、有妹妹,還有一個幼小的弟弟,家還在時,她姓王,字妙真。
她的爹以打獵為生,她的娘農耕為主,就這樣一家人過著隱居避世的日子,即便十裏之外,暴亂,處處都散發著危險,而他們卻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闔家滿意。
然後這樣平和的日子,卻在她十二歲那年一朝失去,她的父母,她的弟妹就在一日之間,沒入黃土。她用了三年時間,在花樓博得一方豔名,更是用高價奪得至今未超越的初夜,除此外,她親手手刃殺害她父母以及弟妹的人,一切的一切她都做到了,卻也在一夜之間從雲端墜入地獄,成了階下之囚。
若不是許槿逸,此時的真兒已是白骨一具,對於讓自己重生的人,為報恩情,真兒除了感激也隻能用一生效忠。
想到此,真兒眼中的薄霧升起,隨即消散,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飲下,然後將手中的紅豆放在桌上,望著那紅豆,令她想起村中的習俗,貧窮的村中女子在十歲時,都是由自己的娘親自打耳洞,而打耳洞所用的東西,就是兩粒小小的紅豆。
大人們將兩粒紅豆置於女孩耳垂的前後,慢慢摩擦,慢慢打磨,直到那處變薄之後,用尋常的針線穿入,待針穿過之後,便會在耳洞之下留下一指長的紅線,等及笄之後,尋得夫家若是富貴之家,便可以將紅線拆下,換得金銀。
真兒將手放在自己的耳垂上,輕輕摩擦著,彷佛是她的娘輕撫一般。
記憶中,真兒記得她娘說過一句話:這紅豆是相思豆,也象征男女之間的愛情。
那時候的真兒不懂愛情是什麼,現在大了也就懂了,對她而言愛情就是彼此對上眼,那就是愛情,隻可惜她對上了朝南,而朝南卻沒對上她。
可如今趙大夫給她紅豆又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真兒立即站起身,連連呸了幾聲,後思一想,那趙大夫為逍遙樓看診已經多年,從沒有有逾越行為,反而是個長者之禮,想到此,真兒立即將剛才的想法放棄,但疑惑依然沒有退去。
忽然,她的腦中浮現木章擎的影子,那憨笑的模樣讓真兒不自覺的笑了,但轉眼即逝,真兒破口大罵起來。“這木頭成精了,居然給我下了魔障,還真的陰魂不散了。”
“不行,我得找找他去。”
真兒隨即打開了門,前腳剛跨了出去,後腳又退了回來,隨即背對著門口,將手撫摸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低喃道:怎就不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