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外
薛婉柔扶著楊明儀慢慢走著,小產之後的楊明儀身體虛弱的很,走走停停,不過百米的距離,已讓她痛苦不堪,麵色蒼白,她搖搖頭說道:
“娘,我走不動了。”
薛婉柔摸了摸身上的銀兩,暗自咬咬牙,說道:“娘背你,娘身上還有些銀錢,等到了客棧,便可以休息了。”
楊明儀眼淚如線,她低著頭趁著月光看著手腕上的玉鐲。“娘,我還有個鐲子,將鐲子賣了,我們就會好了。”
那日,兩人從索府被趕走,身無他物,唯有幾個金釵玉器,勉強撐到現在,雖然到了周府,卻也是如履薄冰,用僅剩不多金器討了一些好處,沒過幾日,卻還是被周興趕了出來。
現如今,楊甲生生死不明,藍田縣更是無法立足,洛陽城舉目無親,隻剩下薛婉柔母女二人,薛婉柔看了一眼楊明儀說的玉鐲,隻是一眼,便認出這是許氏送給她的貴重之物。
她重重歎了一聲氣,甚至覺得是自己害了楊明儀,若是以前他們安然的呆在許府,沒有火燒西廂房,或許楊明儀已經成了許府的二少夫人,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又怎會這麼波瀾,坎坷。
“娘,我要殺了那個賤女人,我一定要殺了她。”
楊明儀如此想,薛婉柔何嚐不是,若不是吳月害了楊明儀不可動彈,怎會讓楊明儀沒了孩兒,讓她們流連失所,吳月確實該殺。
隻是,這會的吳月已經不同往日,那華陽府堅固如山,動彈不得,又怎能讓人靠近?
“若想成事,需要養好身子才行。”薛婉柔的眸光中,終於看到一個簡陋的客棧,她鬆了一口氣,畢竟她們再也住不起好的,貴的,隻要可以遮風擋雨,可供母女安全便可。
兩人走了客棧內,交了兩日的房費,上了一樓最裏間的屋子,許是好久沒有人住,裏麵的黴味重的很,楊明儀扶著門不肯踏入。
“娘,我們有錢,何必住這個地方,這味,我受不了。”
“噓。”薛婉柔立即拉著楊明儀走了進去,並將門栓上。“在外不可漏財,小心招惹禍端,切記切記。”
“可,這味我受不了。”楊明儀陣陣做惡,她捂住鼻子離著床鋪好遠。
薛婉柔雖然也厭惡這種味道,但她要冷靜許久,憋著散發出來的陣陣異味,將被褥折好放到床下,她撣了撣浮塵,褪了衣衫。“被子我們不用,夜裏也不冷,就用娘的衣服就好。”
楊明儀忍著惡心上了床,睡在薛婉柔的身側,低語道:“娘,我們還能回到許府嗎?”
這時候楊明儀想到了許府,最起碼許府裏麵許氏和老夫人對自己很好。
薛婉柔沒有說話,那把火已經斷了她們的去路。
“放心,這個仇,娘替你報。”
聽到報仇,楊明儀笑了,不一會進入睡夢中,而身旁的薛婉柔卻是一夜未眠,她總覺得這一次楊明儀的小產有問題,幾日的調理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加重,這讓她很不安。。。。
次日
天際剛亮,華陽府中喜氣洋洋,上到許管家,下到馬夫婢女,各個麵帶笑色,仿佛人逢喜事。
吳月從許槿逸的懷中醒來,聞著熟悉的味道,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