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吳月有身孕那時起,老夫人就已經準備好了名字,祖上有規矩,新生兒的名字由年長者賜予,寓意長命,但今時今日,老夫人擔心自己等不到他出世了。
“極好,他就叫許仕霖。”吳月轉過頭擦幹眼淚,再次看著老夫人,見老夫人開始閉目,立即喚道:“奶奶,奶奶。”
原本閉上眼睛的老夫人,再次睜開,她看著吳月露出笑色,然後抬起手搖了搖。“牢裏不該長呆,小心染了病氣,離開吧!”
“噯,那我走了。”
“走吧。”老夫人搖了搖手。
雖有不願,但是吳月不得不離開,畢竟每次的時間有限,她明白這一次離開之後,再見麵就是上天的恩德,想到此,吳月慢慢跪下,朝著老夫人磕了一個頭,朝著許氏磕了一頭。
“起來吧!”許氏扶起吳月,正因為明白,所以不阻止。
等吳月退出女牢,正欲去許槿逸那處時,忽然聽到一陣低語聲,令她停下腳步。“再過幾天,世間再無華許兩府。”
“是啊,真的挺可惜的,一下子要死那麼多人。”
死人?
吳月一怔,開始慌了。
“你們在說什麼?”陸萱寧越過吳月,走到低語的兩人前,問道。
那兩人看了吳月和陸萱寧一眼,因為知道她們身份,也就不避諱了。“狄大人一日前回來了,但情況不太好。”
“什麼叫不好?”
“你們不知道?”
吳月上前一步,扶著身旁的漆紅的木柱,她聽著幾人的對話,甚至不明白她要知道什麼?
“李光順死了,許多李姓宗室都死了。”那兩人壓低了一些聲音。
陸萱寧並沒有聽懂什麼意思。“他們死了與華陽府何幹?”
“萱寧,我們走。”吳月立即喚道,因為知道所以逃離,依稀的記憶間,她想起許槿逸和宋玉之在屋內的談話,所談及的內容似乎就有李唐宗室。
這一刻,吳月終於知道,武後為什麼不願意放了華陽府,還有許府,那是因為許槿逸犯了忤逆,在李姓麵前他是忠誠,現在天下還是姓李,但實際上本質變了,把權者姓武,而且還是一個女人,所以許槿逸犯了大忌。
可陸萱寧還是不明白。“這些又與許槿逸有什麼關係。”
“萱寧走吧!”吳月拉了拉陸萱寧。
得不到解答的陸萱寧,心裏泛起了嘀咕,她扶著吳月一步步走向男子的大牢,來到許槿逸的麵前。
此時牢內早已有人搖首期盼,等看到吳月的身影才最終放下心來,雖然每次都是短短數語,能夠見一麵已是恩德。
“以為你不會來了。”隔著牢門,許槿逸抓著吳月的手。
“李光順死了你知道嗎?”
許槿逸點點頭,雖然身在大牢之內,但一些大事他還是知道的,隻是他一點都不怕,隻是在等,等一個機會。
本來,吳月心裏還有一些顧及,但見到許槿逸眸光堅定,她也就不怕了,想起老夫人,於是開了口。“奶奶給孩子取了名字,叫許仕霖。”
“小字呢?”許槿逸先是蹙了蹙眉,麵色黯淡了下來,他或許已經明白老夫人的用意,但他卻無可奈何。
吳月搖搖頭。“還沒取名,不如等他出生再取?”
“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