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一個時辰時,終於到了宮門口,有了上官婉兒的腰牌一路暢通,穿行幾個宮門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等吳月下了馬車,她定眼看了看四處,發現這個地方並不是她之前來過的地方,不禁問道。“這是哪裏?”
“聖後的偏殿,平時她都在這裏。”上官婉兒站在吳月的身邊,看了一眼如球的肚子,本想扶著,但想著自己在這宮裏的身份,也就放棄了,她使了使眼色,讓身旁的婢女攙扶吳月。
幾人一路慢行,終於到了殿門前,上官婉兒大步一邁,就聽見迎麵走來一位公公。
公公先是看了一眼吳月,然後朝著上官婉兒客氣道:“大人,慢步,這會聖後正與陛下說話,需要你們殿前等待。”
“陛下何時來的?”
“剛來不久。”
“好。”若是平常,上官婉兒一定會轉身去往他處,但想著吳月就在身邊,她破天荒沒有走,反而拉著吳月走到一旁低語。“這個皇帝怕是要當不久了。”
吳月一驚,心想這個上官婉兒的膽子真大,居然敢在皇宮內說皇帝呆不長久。
“怎麼,你不相信?”上官婉兒笑了笑,“這天下馬上就要改姓了。”
改姓?
吳月又是一驚,驚恐的望著上官婉兒。
“你記住,若是想要救許槿逸,不忘提起他的叔父,興許看在他的麵子上,聖後會給一些機會。”
這幾日所聽所聞,都覺得這個上官婉兒善惡不明,所以一直抱著遠離的態度,但聽到這話,又覺得是上官婉兒幡然悔悟,令吳月茫然,“你為什麼要幫我?”
上官婉兒笑了笑,無奈道:“我隻是不想再被人牽著鼻子走,做你們心中的壞人罷了,今日看到你令我想到一件事,我在想是不是許槿逸安全了,哥哥就會回來了。”
其實,這些日子都不是出自上官婉兒本願,若不是武後讓她折了許槿逸的翅膀,毀了後山,也許她也不會勾引武三思,還有武承嗣,當然若是不勾引也能成功,但她為了宋玉之不得不這麼做,最起碼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
今日與吳月相談中,上官婉兒似乎厭倦了,她甚至開始排斥,覺得不公,心想這一切本就不是自己所願,是武後讓做的,可在別人的心中,恨得人永遠是她,而非武後。
比如她的哥哥。
武三思。
還有許槿逸。
同乘的一個時辰裏,上官婉兒甚至認為自己做錯了,不該讓吳月到宮裏來,想用這種方式逼迫宋玉之出現,望著近在數米的殿門,上官婉兒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唯有憑著良心提醒吳月。
同樣她也知道自己的話,別人隻會信三分。
“他一定會回來的。”自從知道宋玉之欺騙自己之後,吳月的內心很複雜,然而眼中卻無恨。
“大人,可以進去了。”這時候守門的公公走了過來,打擾了兩人安靜,吳月的視線中出現一抹金黃色,她側眼望去,正好與相向而來的人四目相對。
“李輪?”吳月脫口而出,那模糊的記憶令她喚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