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武後麵色僵住,語氣冷冽。
“奴婢知道,奴婢願意將他放在宮裏,願意讓他成為許槿逸的羈絆,以表忠心。”吳月明白國與國之間若是不信任,便會有質子的產生,所以她願意將自己的兒子放入宮裏,換取華陽府和許府的所有人,對她而言,眾人命大於一人命。
武後皺著眉頭,猛然朝後倚靠。
不遠處的上官婉兒也愣住了,她也以為吳月帶來的是聖旨,卻不想是這個,她微怔片刻之後,走到聖後身後,從一旁倒了一杯醒神茶,遞給了武後。“聖後,喝口茶吧!”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東西。”
上官婉兒將茶杯放下,立即跪在吳月的身旁,麵色也變了,這件事她確實不知,自古父母心,上官婉兒也想不到,吳月會用自己剛出生的孩子,換取武後的信任。“婉兒也不知。”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她真的不知道。
“太令我失望了。”隨即,武後站起身。
“聖後,你可看過屋中屋?”片刻之間,吳月的腦中回想起許槿逸對她說過的話,許槿逸說過逸院的屋中屋是叔父所建,確切的說是為了一個人而建,今日,吳月大膽猜測,便說了出來。
她再等,等武後的回應。
記憶告訴她,許府之所以會得到武後的庇護,除了是祖父的交情之外,更多的是因為叔父曾經是武後的摯愛,並且是以命護命的深愛,對於叔父的離開,武後痛苦了一輩子,至今難忘,所以許府恩澤不斷。
這才會讓吳月敢賭。
屋中屋?
武後突然停下腳步,記憶如潮水般湧出,好的,壞的,高興的,傷心的,再次席卷武後的腦海,她記得曾經有過那麼一個人,說過許她一個屋中屋,可惜那人已經不在了。
一滴悄然而至的淚水滴落下來,濺落地麵,上官婉兒立即低下頭。
“他叫什麼名字。”武後低下頭望著繈褓中的嬰孩,興許心情好了,她伸出手想要逗弄一下,隻見那孩子突然笑了,並牢牢的抓緊她的一根手指。
有那麼一刻的衝動,武後想要抱起那個孩子,隻因那笑容彷佛能夠淨化人的心靈,令她十分舒坦。
“許仕霖。”當吳月看見地麵上滴落一滴淚時,也低下頭,此時她不知道武後是怒還是恨,隻能低著頭。
片刻之間,屋內靜的很,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武後眼眸微閉,想了想說道:“婉兒,將楊重生栽贓的資料仔細整理好,交給狄大人,另外,許仕霖交由你教導。”武後說完將手指從孩子的手中剝開,並離開大殿。
上官婉兒一愣,然後應聲。“是。”
等武後走遠,上官婉兒站起身,也將吳月扶起,她重新將吳月打量了一番。“你真的不一般,你就不怕自此陌路,他的命運多舛。”
“不怕今日在,明日離?”
吳月怔怔許久,淡淡的說道:“我更怕那七十七個人沒了命。”
上官婉兒拍了拍吳月的肩膀,雖然她沒有經曆做為人母,不知什麼感覺,但知道吳月的心裏必然不好受。“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那七十七個人一定會感激你,是你還有他,讓他們能夠見到明日的太陽。”上官婉兒從武承嗣那裏聽聞,聖後有意要處決許府和華陽府所有的奴才和婢女,隻因怕他們將一些事情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