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離天閣,年輕藩王步履匆急,有傳言道蕭漸寒將陳杅帶在身邊似乎已經收為弟子,自己是不信的,想那蕭漸寒是何等的天人之姿!六歲從師東越儒家領袖吳衍,十五歲入擎玄,二十二歲與南楚裴瑜論道幕府山!這等在武道儒道之上皆以將突破半聖境界之人怎會收了陳杅那種在北雍便有荒唐之名的世家子?
莫說是自己這些外人不信,就怕是北雍那一票官員門閥也沒幾個信的吧?可如今那個已經確認被蕭漸寒擄走的陳杅又好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麵前,這點,做不得假。
嶺南王要殺他,派遣了宋朝離親自來,自是就算殺了陳杅陳凜也拿其無可奈何。
但那是他嶺南王家底雄厚擔得起,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擔當不起這份罪責!等一會若是蕭漸寒及時趕來,赤瞳子便幫陳杅一把,若是來不及,那陳杅便隻有隕落於此,自己這個小小郡王,不過是無根浮萍罷了。
年輕藩王輕歎一聲,先生讓自己莫提前傍靠大山,可這些的大山卻自己送上門來讓你非選擇一個不可,無可奈何! 二品境多年的白發老人拍了拍年輕藩王的肩膀,微微一笑,不曾開口,有一絲關懷之意。
年輕藩王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苦笑,嶺南王那邊來的精銳已經超過了王府高手的總數,世子殞命江陵的這份大罪自己已經是背定了,等將來被貶做公爵之後去臨洛郡當一當那金塑泥胎的神像也不錯不是?
收斂起無奈,年輕藩王重新恢複之前的冷峻模樣,隨著身後一聲極為刺耳的寶劍破風之聲響起,原本已是江南一景的七層離天閣轟然崩塌,隻剩半邊樓閣!
年輕藩王突然伸手緊握住身邊侍女的柔夷,轉過頭望著一臉驚慌的侍女,年輕郡王微笑道:“可舍得咱們的江陵城?” 侍女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一副秋水眸子波光瀲灩,似如梨花,似如梅花似,如蒹葭,在水一方,笑道:“有王爺的地方,才是咱們的啊!” 年輕藩王爽朗一笑,回望了一眼已經被一劍穿胸的陳杅,轉過頭眼神陰冷,北雍王一怒,洛安城恐怕也去不成了吧。
拔劍直低著陳杅胸膛,劍道之上隻有不過四人還在其前的宋朝離滿臉震驚,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人,竟然擋得住自己殺機一劍!?
陳杅最終沒忍住一口鮮紅從喉嚨中噴湧而出,但很快便知道自己還沒有那麼容易死,上清境的真氣一瞬間彙聚於胸口終究還是擋住了那一劍。
用自己那柄破劍格擋下宋朝離的幹將劍陳杅根本沒有這麼不自量力的打算,唯一能做便是挨打了,挨到蕭漸寒來了就行了,或許挨到了也不一定行,但總要挨住啊!
見宋朝離一劍竟然沒有殺掉陳杅,赤瞳子左手扶琴右手挑動琴弦,看了一眼遠去的藩王背影心情複雜,再殺不掉陳杅,自己便要對宋朝離下手了。
宋朝離右手收回幹將劍又用左手將陳杅拍飛然後手中幹將劍上挑,一舉穿破了陳杅的那副堪稱神品的內甲,繼而破開還隻是第一層次的上清真氣。
陳杅隻覺腹部好似被一團烈火突入,但很快又被從體內抽出,不曾有半分遲疑,平生殺人何須第二劍宋朝離雙手握劍狠狠地將陳杅釘在地上,任陳杅身子痛苦的扭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