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聲音的主人——管家托馬斯就從她身後走出來，他手裏果然托著兩杯熱氣騰騰的牛奶。他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燕開二人，問道：“斯蒂爾夫人，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像仆人對雇主姐姐說話的語氣，倒像是雇主訓斥不聽話的仆人。
夏洛蒂一下子漲紅了臉，諾諾說不出話來。
燕開道：“斯蒂爾夫人這一個月來一直做噩夢，她是來找我問問我們這種人有沒有解決噩夢的手段的。”
夏洛蒂連忙點頭：“沒錯，就是這樣，”她感激地衝燕開笑了一笑，“邁克爾他給了我很多幫助。”
托馬斯道：“我想你完全可以找經常為夫人治療睡眠問題的傑森醫生給你看看，我可以幫你打電話預約，你需要嗎，斯蒂爾夫人？”
“隨便吧，”夏洛蒂敷衍的點頭，“邁克爾已經給了我很多建議了。時間很晚了，我想我也該回去睡了。晚安吧，各位。”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房間，甚至沒有和她的女兒說一句話。
“我也該走了，今天晚上的事我會告訴夫人的，燕先生，請你牢記在心，斯蒂爾夫人已經是個結婚的女人了。”
燕開笑道：“即使結婚的女人也可以找單身男人為她的煩惱支招不是嗎，現在已經不是中世紀了，托馬斯。不過我會記住的，我保證。”
“那麼晚安，先生。”托馬斯放下托盤，微微鞠躬，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西爾莎咬著嘴唇道：“我想我也該走了。”
燕開道：“其實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來。”
西爾莎猛地抬頭，她眼裏閃爍著淚光：“你想我來是為了什麼？”
“也許隻是說說話。”燕開輕笑道。
西爾莎也笑了：“我本來也是想和你說說話。”她輕輕歎了口氣，“但現在好像沒什麼心情了。”
燕開道：“你可以問我剛才都做了什麼。”
西爾莎神色複雜道：“她絕不是隻為了找你討教做噩夢的解決辦法的，是嗎？”
“不，她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西爾莎苦澀道：“就算是這樣，如果我沒來，現在也不會是了。她從來都是這樣，就像一隻貪婪的蜘蛛，看到所有經過她身邊的男人都忍不住想網住他們。你知道麼，我二十歲的時候交往過一個男朋友，唯一一個男朋友，我很喜歡他，甚至還邀請他來家裏玩。那天晚上我做噩夢醒過來，想找她說說話，結果聽到她臥室裏傳出來聲音。我推開門，就看見那個本屬於我的男人躺在她的床上。”
她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深入骨髓的憎惡，然後她苦笑道：“但是我又能怎麼樣呢，她總是我媽媽。”
燕開道：“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這樣的。”
西爾莎凝視著他，眼中翻滾著複雜、迷茫和脆弱的情緒，她輕聲道：“比如你嗎？”
燕開大笑道：“我是最經不起誘惑的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