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點了點頭,複又聲明:“不過,本太子沒太多的時間。你先找本淺顯的,自己讀讀看,不明白的再來問我。”
“謝太子恩典。”
不可否認,我夏朵英的命還是不錯的。先是入了宮,接著又到了太子身邊侍候,得了質子一個圍脖兒,現在又能長點兒學問,老天憐愛,真是老天憐愛啊。
不過,若是在我出宮的時候,再讓我發上一筆小財,我就更是感恩不盡了。
太子的恩典不白給,我貓著腰,將書架底層的書全給重新拾掇了一遍。
太子說,那些都是淺顯的書,他好多年沒動過了。讓我自己找一本先看著,順便把那些蒙了塵的,給擦擦撣撣。
我一本一本地挑著,有些書,字太難了,看著就不想學;有些書太舊了,自己又隻想拿新的。最後,我的目光落在一本書上,書名有四個字,但我卻認得兩個,估計這本應該不會太難。
太子不管我,自己在書案前畫畫,我拾掇完了,就拿著書啃了起來。
看著看著,我發現看書是不能隻看書名的。就拿我手上的這本來說,十個字兒裏麵我能認識四、五個,可是連在一起卻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拿著書,想去太子那兒問,一看他正在用心地畫著畫,不敢打擾,可是不問吧,這書又看不下去。我就自己來回地踱著步子,一會兒看看太子的畫,一會兒打開書翻兩頁,實在無聊了,就坐在一邊嘬牙花子。
太子的畫終於畫好了,一抬眼,看我正翹著二郎腿,一拉臉:“沒規矩的東西,快給本太子站好。”
我竟忘了放在身上的書,緊張的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書叭地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你書讀的怎麼樣了?”
我咧了咧嘴,不好意思地說:“回太子,奴婢看了幾個字兒,實在是看不懂,所以就想問……”
“那怎麼不問?”太子的語氣就像我爹,又悶又沉。我爹隻要是這個口氣說話,我弟弟保準挨打。如今太子也是這個腔調,我要是說的不好,恐怕也免不了一頓訓。
我想了想,小聲說:“奴婢是怕擾了太子的興致,太子畫的那麼好,奴婢一打擾,那股子意境就畫不出了。”
“甭跟我說意境,上次一個妙筆生花,我就受教了。”太子挑著眉,冷眼掃著我腳下的書,“說說吧,你看的是什麼書?”
“什麼什麼……羊角。”
“這是什麼書?”太子一愣,隨即興趣大增:“拿過來瞧瞧,本太子給你解釋解釋。”
我撿起書,小心翼翼地拿給太子。太子接過書,低頭一看,立即將書扔了出去。
“好個什麼什麼羊角,那分明是‘春宮詳解’四個字兒。”太子怒不可遏,瞪著我說,“那本書也是你看的?”
太子的眼裏閃著怒火,看的我莫名其妙。
“太子,難道書還分看得與看不得麼?”
我不識時務地問話,招來了太子一記狠瞪,太子望著被他扔在地上的書,眯起眼道:“去,把書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