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煙兒回來了,你歡喜嗎?”喬煙笑著輕聲道。
“娘親,阿楚的身子是真的全好了,煙兒沒有騙你,你不要生煙兒的氣。”
“娘親,煙兒一會兒就把阿楚也接來,讓娘親看看。”
“娘親,從此以後,煙兒和阿楚也再也不離開娘親了。”
“娘親,你說好不好。”
“娘親,你不要不理煙兒。”
“娘親,你起來啊,你起來看看煙兒啊。”
“娘親,……。”
喬煙每說一句,聲音裏的哀戚就多了一份,臉上的笑意卻是變得越深了起來。
到得最後,喬煙更是咧嘴大笑道:“娘親,你起來啊,你起來看看煙兒啊,是煙兒回來了。”
柳氏的寢室中,此時除了福媽和小蓮外,也是還有幾個婆子,丫鬟等的,大家也是都在忙著把柳氏的寢室中的所有物件也全都蒙上白淩。
早在眾人看見喬煙進來時,也就全都跪了下來,隻是喬煙的眼中此時卻是隻有柳氏一人,旁的人也都是再也看不見了的。
眾人也是都跪在一邊,不動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喬煙笑,靜靜的聽著喬煙的傾訴。
福媽和小蓮,知琴等人的淚水卻是早就都忍不住了的,成串成串的往下掉落了下來,隻是都強忍著,不讓哭聲發出。
喬煙聲音裏的絕望她們又哪裏有聽不出的,先前喬煙那強忍悲痛的笑意,眾人也還都能忍住,隻是看著,讓喬煙發泄。
可是喬煙最後那五官扭曲的大笑,卻是讓眾人再也不忍看下去了。
室內的哭泣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先是無聲的低泣,慢慢的,到最後卻是響成了一片。
“小姐,夫人已經去了,還請小姐節哀順便!”福媽忍不住了,不由的哽咽的勸道。
喬煙眨了眨眼,仿佛沒有明白過來似地,“自己再和柳氏好好的說話,誰那麼不識趣的來打擾自己。”
喬煙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不知何時,柳氏的室內卻是也跪了一地的人,福媽和小蓮當前跪著,知琴也是不知何時,也是跪在了地上。
喬煙定定的看著地上跪著的福媽等人,然後眨了眨眼,又轉頭看回了床上的柳氏。
原以以為,前世經曆過了香香的逝世,喬煙已經是知道了痛到及至時的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可是現在,喬煙卻又迷茫了,痛到及至時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為什麼先前聽到福伯說柳氏逝世時,自己的心裏是有如小刀子在絞的一般的痛,那種感覺應該就是痛到及至了吧?
可是現在,親眼看到柳氏了無聲息的躺在床上,自己卻為什麼又感覺不到一點的心痛了呢?
喬煙疑惑的看向自己心口的位置,同時把她的右手也慢慢的放了上去,以手撫胸。
喬煙想要看看,它為什麼不痛了。
甚至喬煙也還是開口不解的問了出來:“你痛不痛?你為什麼不痛?為什麼?”
一邊問,喬煙還一邊拿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知琴跪行了幾步上前,拉住了喬煙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右手,想要說些什麼來勸解自己的小姐,可是最後,知琴卻也隻是哀哀的泣道:“……小姐,小姐……。”
喬煙轉頭定定的看著知琴,似問語,又似自語般的輕輕的說道:“知琴,我娘親去了。”
知琴淚眼模糊的低泣回答道:“是,夫人……,可是小姐,你也……。”
“哦”喬煙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娘親,娘親”喬煙喃喃的低語著,又轉頭看向了床上的柳氏。
這一次,喬煙卻是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作,隻是眼不眨的,靜靜的看著柳氏,一動不動。
忽然喬煙悲喊一聲“娘親”,卻是驀的暈了過去。
等到喬煙再醒轉過來時,入目的卻是那熟悉的那張紅漆雕花包金的木床,雪白的紗幔上,同樣也是蒙上了一層白綾。
喬煙覺得自己的反應突然變得遲鈍了起來,很是發了半天的呆,才明白自己現在卻是在,將軍府的,柳園內的自己的屋子之中,自己現在隻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然後喬煙又是愣了片刻,卻是沒有明白,她現在為什麼會躺在自己在柳園內的床上,她今天不是來探望柳氏和柳老將軍的嗎?
“柳氏,柳氏”喬煙嘴裏無聲的輕輕的念著,眼睛卻是猛的一下瞪大了,呼吸也是變得急促了起來。
喬煙想起來了,她來到將軍府後,卻是知道柳氏已經不在了,自己大慟,然後不知為何,自己眼一黑,就是什麼也不知道了,想來是自己在悲痛欲絕之下卻是突然的暈厥了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