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巫之身?
自己怎麼會是祖巫之身?
全城都在為陳躍打敗左滄海而歡呼雀躍,隻有他一個人脫離了這種氛圍,從滿堂歡欣的宴席裏悄然退出,來到屋外,仰麵望天。
月朗星稀,淡薄的清輝被不斷綻放的煙火爆竹襯的暗淡許多。
陳躍的心情,就像月光星光一樣,慢慢的沉淪。
打敗了左滄海,計蒙、鬼車也死了,統一四國指日可待,自己當初夙願的第一步在陰差陽錯下成功實現,他應該很高興的。
但他並不高興。
至今他的腦海中,始終回蕩著當日自己遭受左滄海一擊卻不身死的情景。
每個人彙聚到自己身上的異樣眼神,讓他如坐針氈,有一種被世人拋棄的孤獨感。
這種滋味真是難受極了,連稍想一想都感覺到可怕和恐懼,全身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唉——”陳躍悠悠長歎,借以抒發心中的鬱悶。
而縷縷愁絲剪不斷理還亂,愈演愈烈,攪的他心亂如麻。
正煩惱時,身後隔著一堵牆的另一麵,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緊跟著,蘇言汐低沉的聲音響起:“真是的,宴席參加到一半,也不知道陳躍他怎麼了,突然就沒了影。”
“蘇姐姐,少說兩句吧!自打和左滄海大戰完,他就有些……有些異樣了……”
原來是蘇言汐和墨紫芯,見陳躍總不回來,出於對他的擔心,出來尋找。
根據腳步聲推斷,明明再轉過牆角,就能見到陳躍。陳躍卻忽然心中一動,兩隻足尖輕輕點地,躍上了旁邊的樹木,借助月色隱藏住身影。
剛剛站穩了身子,蘇言汐和墨紫芯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野裏麵。
她們滿麵憂愁,一邊快步的行走,一邊四處張望著。
她們並沒有選擇大聲呼喊,以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給陳躍造成更大的困擾。
以陳躍的手段,要想躲過她們完全是輕而易舉,根本不會被人覺察。
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藏身樹上的陳躍,不自覺的握了握拳頭。
他輕輕張了張嘴:“言汐、紫芯,對不起……”
回頭看看熱鬧的大殿方向,陳躍深深吸進一口氣,眼睛再次張開時,流露出一種決絕,像是做出了什麼打算。
翌日,蘇言汐總是感覺睡不踏實,輾轉反側良久,便早早的起床,直奔陳躍的房間。
昨天她和墨紫芯找了許久,始終不見陳躍的影子。然而等到晚宴過後,陳躍卻主動出現。
盡管他有說有笑,看上去與平常一般無二,但蘇言汐總是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敏銳,她不免心中忐忑。
來到陳躍房前,一道熟悉的倩影已經站在那裏,數次抬起的玉手屢屢放下,想要敲門卻又不敢,徘徊猶豫。
“紫芯,你怎麼……”蘇言汐上前。
墨紫芯“呀”了一聲,扭頭見是蘇言汐,才手撫胸口:“原來是你啊蘇姐姐。”
兩人深深的對視一眼,眼神其中的擔憂不言而喻。
還是蘇言汐邁步走上台階,抬手輕輕扣了扣門。
吱呀——
房門沒有上閂,手掌輕觸,竟緩慢的打了開來。
兩人麵麵相覷,在短暫的遲疑過後,快走走了進去。
屋裏幹淨而利索,床塌處收拾的整整齊齊,找了一圈,根本不見陳躍的影子。
糟糕,早就看出昨天陳躍不對勁,為什麼我當時不提出來?他到底去哪了?
蘇言汐大急,後悔昨天自己太過疏忽。
“蘇姐姐,你快過來看!”墨紫芯站在桌子旁邊,不知發現了什麼,叫道。
蘇言汐連忙走了過去,隻見一隻茶杯之下,壓有一張灰色的信封。
她急切的抽了出來,打開信封一看。一雙秀眼微微眯起,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嚴峻肅然。
墨紫芯看的心焦,踮著腳尖扒頭張望,不時扳著蘇言汐的手臂,“蘇姐姐,陳躍信裏到底怎麼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