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警察徑直走到黃大力的車旁,敲了敲車門:“你叫黃大力?尼日利亞人?”
黃大力笑嘻嘻地道:“沒錯沒錯,警官您有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有人告你們聚眾衝擊政府機關,我們現在要拘捕你們,你們老老實實跟我們走一趟吧。”
“騾子,你們鄉派出所啥時候有拘捕權了”吳鵬打開車門下了車,朝著為首的警察喊道。
警察被人當著下屬喊“騾子”,三角眼一瞪老大的不滿,回頭看著吳鵬,眼睛立刻又眯了起來:“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吳所,這是那股風把你吹我們這嘎達了?”
那個警察是東陵鄉派出所的副所長羅勇年,因為在內部體測達標的時候跑步最牛,所以得了個“騾子”的外號,都是一個係統的,雙山縣又沒多大,所以吳鵬和羅勇年都比較熟悉。
“改革的春風,你這是幹啥啊?沒事閑的啊?”吳鵬用手指了指羅勇年掏出的手銬問道。
“這……”羅勇年把吳鵬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吳老哥,這是咋回事啊?”
“你問我咋回事,我還問你咋回事呢?你這是要幹啥啊?”
“鄉長蔡峰給我打電話,說有人衝擊鄉政府,讓我把人弄到派出所去,可我沒想到您老哥也在。”
“他讓你拘留你就拘留啊,你的警服是不是要脫了?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是誰能咋地,蔡峰的爸是人大主任,我能不聽他的?”羅勇年不以為地道,心裏想,不就是個大老黑嘛,這年頭可不像前些年,把老外當成個稀罕物,過去老外是外賓,現在窮鬼來中國的多了去了,再說了,開個破出租車,這是來中國打工來了,肯定沒啥能耐。
“能咋地?人大主任算個屁啊,我問你,縣裏誰最大?”
“縣長啊。”
“就你這樣的,這麼多年白混了。縣長,現在不也得聽黨的嗎?沒有黨哪有國,黨比國都大。”
“那是書記,書記最大。”
“這麼跟你說吧,我是奉高書記的命令,給人家當司機領路的,他剛剛救了高書記的兒子兩次命。你還拘留他,你能告訴我,你是咋想的不?”
“真地啊。”羅勇年驚訝地看了看出租車,不敢相信吳鵬的話:“老哥,你可別逗我啊,這麼牛逼的人物,咋還開個出租車呢?”
“人家樂意,人家覺得好玩,你管的了人家嗎?反正話對你說明白了,你自己掂量著你的斤兩,你要拘留他呢,我也沒意見,我隻能陪著。到時候高書記古局長發起火,你別說老哥沒告訴你就行了。”
“別鬧了,吳哥,我就是再傻,也不能幹那事兒啊。還是吳哥你心裏有我,在關鍵的時候拉了兄弟一把,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羅勇年哪裏還顧得了和吳鵬多說,小跑著到了黃大力的車旁,滿臉堆笑:“黃先生您好啊。不知道您來我們東陵鄉,有失遠迎,請您原諒。”
有人說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沒想到男人的臉有時候比女人的臉更加的善變。
黃大力打開車門下了車,也笑著拉住羅勇年的手,好像第一次看到羅勇年一樣,把剛才羅勇年凶神惡煞要拘留他的事情忘記的一幹二淨:“哪裏哪裏,我就是沒事溜達溜達,哪裏敢打擾警官您呢。請問您貴姓啊?”
“黃先生,您要是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叫羅勇年,和吳大哥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今天的事兒啊,就怪我吳大哥,來到我的一畝三分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讓我怠慢了黃先生。還差點鬧出了誤會。”
吳鵬也不搭理羅勇年,這小子啊,把所有的不是都往自己身上推,推就推吧,看黃大力的意思也不想和羅勇年如何。
“沒事沒事,不知者不罪嘛。還是我想的不周到,打擾了。那羅警官,我們能走了嗎?”
“不能走!”沒想到羅勇年說了這麼一句,而且語氣還很生硬,吳鵬不滿地看著羅勇年,剛才自己把話都說地那麼清楚了,這個羅勇年的腦袋怎麼還不開竅呢?蔡峰的爹是人大主任,那是退下來給他的職務,沒個屁實權,可黃大力可是現在縣裏一把手的人啊,你這是要一條道跑到黑,奔著南牆不撞個頭破血流不停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