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蕭木葉窩在躺椅上一整夜,等到睡著了,也沒有等到傅驪山的電話。
還好別墅裏是恒溫的,不然這樣睡一夜一定會著涼。
她醒來的時候頭暈腦脹,覺得哪哪都不舒服,看看手裏,電話被她握了一整夜,也沒有響過。
謝橋上樓來看翊冬,看到蕭木葉還坐在躺椅上,嚇了一跳:“蘭初,你不會是在這裏睡了一夜吧?”
從蕭木葉這麼難看的臉色上就不難看得出,她在躺椅上躺了一夜。
翊冬燒退了一點,但是紅疹子還沒消退,紅豔豔的一大片。
蕭木葉摸著翊冬的臉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燒退了就活蹦亂跳起來,要起床出去玩。
“那可不行。”蕭木葉說:“你還在起疹子,風疹是不能見風的,你得乖乖待在這裏。”
“那我有好幾天不能上幼兒園了。”
“翊冬。”翊冬的精神很好,其實如果她決定了的話,可以跟翊冬說關於他要不要回到傅驪山身邊的事情了:“你馬上要上小學了,你願意到海市去上小學麼?”
“海市的小學好麼?”翊冬懵懂地看著蕭木葉。
“海市有驪山叔叔。”
翊冬的眼睛立刻亮起來:“真的麼?我可以回到驪山叔叔家麼?”
翊冬果然是很喜歡傅驪山,開心地問:“我能和驪山叔叔住在一起麼?”
“翊冬,你很喜歡驪山叔叔麼?”
“嗯,驪山叔叔也很喜歡我,他說我是他的小心肝,我問他小心肝長在哪裏,他指他的心口給我看。”
蕭木葉能想到那個場麵,她笑起來:“是啊,驪山叔叔很愛你,不過翊冬,如果你要回到驪山叔叔家裏,有可能要和媽媽分開。”
“為什麼?”他驚恐地望著蕭木葉:“為什麼要和媽媽分開,媽媽你不住到驪山叔叔家麼?你和驪山叔叔不是好朋友麼?”
他的小臉憋的通紅,小手緊緊抓著蕭木葉的胳膊,蕭木葉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時謝橋推門走了進來,站在蕭木葉的身後小聲地對她說:“蘭初,你給孩子出這樣的難題太殘忍了,你讓他怎麼選?要麼要媽媽,要麼要爸爸?孩子怎麼能選擇?”
“我隻能讓他選,我還能怎麼做?”蕭木葉歎口氣。
“昨天晚上說好的,難道你又在猶豫了?”謝橋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還是,昨晚又發生了什麼事?”
蕭木葉搖搖頭:“沒有,隻是我和驪山之間的阻礙太多,隻怕是我一廂情願。”
“這不是你的性格,樸蘭初是直麵困難的,你不試怎麼知道呢?”
蕭木葉的目光落在窗外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遠遠看去這麼寧靜,如果不走近它根本感覺不到它的波濤洶湧。
她看了好一會,昨晚簡瀟瀟的聲音還在腦子裏回蕩,她承認簡瀟瀟的出現讓她感到困惑,她不是對傅驪山沒有信心,她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簡瀟瀟是年輕的,可愛的,嬌弱的,她符合傅驪山對女性的所有喜好。
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的,隻不過沒有簡瀟瀟更加柔弱罷了。
這種女孩更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腦子裏很亂,很繁雜,她在窗口踱了兩個來回,終於鼓足勇氣撥通了傅驪山的電話。
他又是很久沒接,但是很快就打過來,但仍是簡瀟瀟的聲音。
“喂,蘭初姐姐?”
聽到她柔美的聲音,蕭木葉突然覺得她的聲音雖然柔美,可柔的有些過了頭:“簡瀟瀟,我要找一下驪山。”
什麼時候,簡瀟瀟成了傅驪山的接線員了?
“傅先生在開會。”
“那你怎麼在?”
“哦,我今天上班了。”簡瀟瀟喜悅地向蕭木葉彙報:“蘭初姐姐,傅先生說我可以工作了,而且允許我住在傅家,蘭初姐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帶我回去,我現在已經流落街頭了。”
“哦。”蕭木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下,她卻沒簡瀟瀟那麼開心:“昨天晚上,你告訴傅先生我給他打電話了麼?”
“啊,蘭初姐姐,我忘了哎,這一次保證不會忘,等到傅先生開完會,我一定讓他給你回個電話。”
“那好,有勞。”說著,蕭木葉想掛了電話,可是那頭簡瀟瀟似乎非常興奮,抱著電話說個沒完。
“蘭初姐姐,傅先生今天送了我一套金筆,我真的好喜歡,傅先生真是一個大好人,金筆上麵還刻著我的名字,我這輩子想都不敢想像傅先生那樣的人會送我東西。”
她的聲音輕快地像隻小鳥,傅驪山還有送人金筆的習慣?蕭木葉隻能淡淡地應著:“是麼,那很好。”
“傅先生說,晚上帶我去那家叢林餐廳,我從來沒去過,真的好期待。”她還在自顧自地說:“可是我沒有正規的禮服,傅先生下班帶我去買,我真的好開心。蘭初姐姐,”她察覺到電話那頭的蕭木葉基本沒說話:“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可是我實在太激動了,您是傅先生的好朋友,你能告訴我,他對我這麼好是為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