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嶼音賓館(2 / 2)

他從角落抽出一根鏽黃的鐵棍,從鎖頭穿進去,朝右慢慢擰,最後“哢吧”一用力,竟然將鎖給擰斷,我個乖乖,不得不說這家夥有兩下子,也不完全是傻的。

我兩上了天台,空無一物,隻有幾塊電牌在地上,合在一起就是“嶼音賓館”。

我抬手看表,下午六點,已臨近夜晚,天色還朦朧微亮,我回頭望望漆黑的樓道,對徐海城說:

“你說我們在這能住哪?”

徐海城說:

“我看要不就睡天台算了,下麵的房沒一間能住人的,倒不如上麵鋪個睡袋,還涼快”

我也讚同這個想法,起碼在天台睡黴腥味沒那麼重。

徐海城從包裏拿出兩塊壓縮餅幹,我兩就著水湊合著把晚飯解決了,待我們吃喝完畢天也已經完全暗下,我問徐海城:

“這破地方看著也挺正常,你想怎麼調查?”

徐海城打開兩個手電筒,遞給我一個,說:

“還能怎麼調查,咱們就先睡覺,然後半夜起來,看看這賓館究竟是不是真有鬼!”

能想出這主意的也隻能有他了,但話粗理不粗,總歸也是個辦法,我鋪開睡袋,將身子完全裹進去,手電也沒敢關,就朝天豎放著,徐海城用手機設置了個晚上十一點的鬧鍾,手槍放在各自的枕頭邊,這是出於一種職業習慣,準備就緒後我們也就睡下了。

這麼早睡覺我有些不習慣,一旁的徐海城沒過多久就發出熟睡的呼嚕聲,我也是真心服了這家夥,在這種鬼地方還能睡得那麼安逸。

漆黑的四周隻有我們身邊這兩豎手電光,我目光遊走在周圍,我對於黑暗永遠存在著一份恐懼,總感覺有些東西隱藏在暗處窺視我,這或許就是心理學上所說的“黑暗恐懼症”吧,不管換誰來,經常給嚇的,除非像徐海城這樣神經大條,要不然早晚非瘋即癲,我自從槐蔭村那次後,每晚在房間睡覺都得開著燈,我腦子裏胡思亂想一通後困意漸漸襲來,我順著困意沉沉的睡去…………

在朦朦朧朧中,我恍然感覺四周燈火通明,耳邊還有喧囂吵鬧的聲音,我睜眼一看,“嶼音賓館”四個大字被掛了起來並通上電,天台掛滿彩燈,樓底下時不時傳來說話的聲音,我疑惑的站起,向樓下走去。

下麵的每個樓層都十分熱鬧,有端著盤子的服務員,有掃地的清潔工,每個房間裏都亮著燈,似乎還有人在裏麵說話,周圍的環境都煥然一新,是典型的九十年代風格賓館。

我順著樓梯往下走,來到一樓大廳,一個穿著樸素藍底服的婦女正抱著一個一兩歲大的孩子在櫃台與一位短發女生在交談什麼,櫃台邊上還有一排等候椅,上麵零散的坐著幾個人,穿著也是九十年代末流行的風格。

我覺得很自然,沒有任何詭異,就仿佛我像是這個時代的人,婦女見我在看她,愣了一會後沒再搭理正在聊天短發女生,徑直走到我麵前,用疑惑的語氣問道:

“你看得見我?”

“啊?”

我被她這莫名其妙的一問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婦女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我茫然的點點頭,婦女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突然掩麵痛哭,她手中的孩子被摔在地上,我一驚,想伸手去扶,摔在地上的小孩腦袋猛的一百八十度扭轉看向我,我被這場景嚇了一跳,哭泣的婦女放下掩麵的手,原本一張正常的臉竟變成悽悽白骨,顎骨上下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些什麼,周圍的人一刹那也都變成一具具白骨,四周的場景也在迅速變化,覆蓋起厚重的塵土,場景腐蝕生鏽,角落裏結起一片又一片蜘蛛網。

我開始慌亂,眼前的婦女已經徹底成為一具披著衣服的白骨,往我麵前撲來,我隻聽見一串“叮叮叮”的響聲,隨後便從夢中驚醒。

我猛的從睡袋中半坐起,周圍依舊是漆黑一片,隻有手電忽閃忽暗的亮光,徐海城設置的鬧鍾在黑暗中“叮叮叮”的響著,徐海城也被鬧鍾吵醒,揉著眼睛起來。

我回想著剛才夢中的情景,不由的起雞皮疙瘩,背脊傳來陣陣寒意。

“喲,起來得很準時嘛!”

徐海城打著哈欠說道。

我想把剛才所夢見的內容告訴他,但一想起他之前嘲笑我的樣子又將嘴裏的話給咽下去,做噩夢被嚇到說出來肯定會被他笑話。

徐海城將手電重新換了塊電池,就在他卸下電池黑下來的一瞬間我聽見從樓道裏傳來一陣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