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了男兒身的我,在一定程度上恢複了理直氣壯。抬眼掃了一下四周環境,除過荒草和亂石,橋底下什麼都沒有。也不是沒有,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我發現了橋上那女的的手機,不過它已經四分五裂的躺在了草叢中,失去了維修的價值。
“老家夥,你額頭怎麼了?”看他額頭的傷口實在紮眼,我問道。
“你還說呢,爺我打算撒個尿好早早上床睡覺,剛從橋下探了個頭,好嘛!啪的一聲一隻手機砸在我額頭上,頓時血流如注。爺我要是凡人,可能就被砸死了!仰臉打算看看誰他媽這麼沒公德心,亂扔東西,正看呢,好嘛!這回直接扔了個大活人下來,本來爺打算不管,摔碎了看看是什麼餡兒的。腳癢忍不住踹了一腳,沒想到你小子還挺皮實,竟然沒散架!”老家夥說話著三不著兩,我聽一句不聽一句的。往橋墩那邊看了看,靠著橋墩用爛木頭,破鐵皮,舊漁網之類的東西搭了個窩棚,可能那就是他的“房子”了。
聊了會子,我才知道老家夥叫管悟助。是個落魄神仙,至於是什麼級別的神仙,他諱莫如深,一點兒也不透露。就算他是神仙,肯定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電視裏的神仙哪有他這麼邋遢的。
後來我才知道這家夥下凡後確實姓管,常年流竄於各大公園、天橋、城牆根下擺攤給人看相、測字、摸骨、排八字、批流年。有時順帶賣點鑰匙扣、指甲刀、劣質發卡、過期避孕套之類的小玩意。一個蒙事混吃混喝的老騙子,他給人算命的時候聲稱半年之內,百算百靈,其實一次也沒算準過。久而久之,人們忘記了他的真名,都叫他管半年。
老神棍很沒有職業操守,給女顧客看相摸骨看手相的時候,在人家身上摸摸揣揣,趁機占人便宜。甚至有時候給人看完手相,人家走半裏路才發現手指上的戒指竟然不翼而飛了,回頭找他可是他已經渺無蹤影。
直到有一次,他故技重演的時候,被抓了現行,就被打的鼻歪嘴斜成了他的招牌模樣。那哥們是混黑社會的,當場叫幾個小弟把老神棍好一頓修理,從那以後他聲名狼藉,找他算命的人少了,混不下去他就改行撿了垃圾。
說到成仙,他才一本正經的告訴我成仙有三個情況:一是機緣巧合,吃了仙丹道果自然成仙的;二是自己苦心修煉,機緣巧合成仙的;三是像我這樣運氣好的爆棚,被神仙看中度化成仙的,但是要經過重重考驗,替仙家做些事情功德圓滿後,他們才會弄我上去成仙。
聽了他的話,我卻高興不起來,成仙是成仙,我還先得替他們做事。功德圓滿了,他們才弄我上去成仙,他用了個弄字弄得我十分不舒服。
我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肉夾饃,當然也沒有隨便的想當神仙就當神仙。我問他可以反悔麼?
他奸笑著用手指了指我說:“要不要我再給你耍個魔術玩玩?不過提前說好,最近手潮變成啥我不確定,變不變得回去更沒譜兒!”
我生怕他把我變成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他手潮我是見識過的,連忙著急的對他說:“你這人怎麼開不起玩笑呢?不就是做事麼,隻要不殺人放火幹違法犯罪的勾當,打個雜跑個腿我還是幹的過的。打怪升級,天經地義。何況是成仙這種很有前途的工作呢,付出才有收獲的道理我懂。動不動就威逼利誘,你都是神仙了還這麼沒溜兒了麼?”
“這麼說你答應了?”他賤笑著問我,臉上的渣直往下掉,看得我一陣菊緊,太髒了!
“不答應能成麼?”我無奈的回答他。
“小夥子,開心點,叫你成仙是你的幸運,再說悲劇才有感染力嘛!”
“我更願意把成仙的機會留給別人!說說要我做什麼事吧?”我有氣無力的說,沒仔細琢磨他話裏的話。
正說著話,警笛傳來,一輛警車由遠及近停在橋上。接著幾個人順著橋頭斜坡往下走,老神棍神色一變。倉皇的拿出手機,讓我輸入自己電話號碼。把手機揣進懷裏,兔子一樣向上遊跑去,我不知道為什麼他那麼怕警察。
時間不大,那夥人來到我的麵前。當先的竟然是之前要死要活要跳橋的那個美女,此時她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心如死灰,正常起來的她有另外一種知性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