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瞥,蹉跎了多少流年歲月。當時,我們相視而笑,當時,我們相擁而泣,當時的感情,即便再美好,也終會隨著青春的長河一路東去,一去不回。--題記
和朋友走在一起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就算一句話也不說,心裏也是滿足的。
到了教室,同學基本上都來了,明明是準點,看上去卻像遲到。重點中學的學習氛圍是很容易讓不認真的同學感到慚愧的,一次缺席就有可能落下很多,除非是自己去學習水平更高難度更大的知識點。
天空的藍變得越來越深了,蔣清月聽得很認真,可是一到自己做題時就沒了方向。她使勁而摩挲著手中的鋼筆,端詳起班裏的同學。有的人頭也不抬,有的人停下來思考一會兒又繼續寫……都是為了成績,也許這個年紀本該隻有學習,巨大的壓力前麵根本不允許一點點的放鬆。但成績不好也實在沒有辦法,聽說從代數式裏X的寫法就能看出你將來是學渣還是學霸……她不是認命的人,至少已經付出了很多努力,可事實似乎就是讓她相信當年算命的結果……
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林軍儀身上。
窗外隱隱約約的皎潔月光和著柔和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輪廓,俊朗的眉眼依然微微蹙著,卻不再是張揚的冷意,而是深思熟慮的沉穩。十年同窗,是她親眼看著他從一個孩子的天真活潑逐漸變得沉默寡言。她知道,他心中一定有秘密,她想幫他分擔一點點,可他真的把自己藏得很深。
還記得那年的初冬,天早早地冷下來了,陰雨連綿。那時的蔣清月剛剛進入小學,懵懵懂懂的不諳世事。她努力把自己做到最好,可同學們總是笑她,笑她窮,笑她土,笑她是沒爹的孩子……隻有她自己知道,家裏條件不好,媽媽忙著工作而忽略她隻是想讓她過得更好。直到他的到來,她才發現世界上還有人能理解她。她害怕一個人回家,所以他送她;她因為古怪的解題思路而被別人當成火星人,隻有他對她說,“我讚成你的方法。”
隻是,從那之前,她已經習慣了如今這種生搬硬套的刻板方法。
那些事情,終是回不去了。隻是她不曾忘記,他對她曾經那樣好。十年的時光有多短,又有多長,青澀歲月的痕跡匆匆逝去,快到她至今仍然沒有機會說出那句一直深埋在心底的話。
她喜歡他,但是不能說,不敢說。那個機會,可能永遠不回來,一旦失去,就是一生一世。
心口一陣澀澀的疼,她低頭垂下眼簾,悄悄告訴自己,她的喜歡,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窗外月色如水,忽的讓她想起一句話:愛上一個人,就低到塵埃裏。她仰望著他,就像曾經仰望月兒那般遙不可及。
她恍然間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兒莫名其妙,手中的筆已經在紙上停了好一會兒,筆尖暈開一大片墨跡。她輕輕地牽起唇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若有若無,幹淨的好似清成了水的月光。
她不知道,此時的林軍儀抬起了頭,沉靜的看著她臉上清亮澄澈的笑容。
蔣清月雖然不是天才,但是經過晚自習老師的點撥,都聽懂並且記住了。她獨自走下教學樓,皎潔的銀輝灑了一地,薄薄的月光下的影子隨時都會消散一樣。夜空中,眾星籠月,一切仿佛要喚醒她的回憶。她一個人,默默走向月色深處。
陳春雪下了晚自習,在教學樓樓下等了蔣清月一會兒,可惜沒有等到,她就一個人走了。剛剛從班長那兒拿了張報名表,說是報興趣小組的,她一邊走一邊看著,琵琶那一欄後麵的空白格外醒目。她對於學樂器的天賦自然是不用說,可是這麼多年了,她在小學畢業考完琵琶演奏級之後也就不學其他的了,連曾經愛不釋手的琵琶也不經常碰了。緊張的學習,她也是花了好多時間和精力才適應的,當時,她簡直放下了一切,所有愛好及想做的事都被學習所代替。到了今天,她大部分都學會了,比以前輕鬆了,可那夢寐以求的琴聲再次響起時,卻顯得那麼突兀。
回味回味以前愛做的事,也是一個好的選擇吧。她在琵琶那欄後麵打了一個勾,一如往昔,專注而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