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客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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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米(浙江杭州)

兩口氣讀完《雜文月刊》5月下,連皮帶骨全部啃光,覺得這一期尤其好,篇篇可圈可點,集中起來,如三棱鏡似的立體地反映出了雜文是個什麼東西。雜文就是鏡子:反照曆史、現實、人性;雜文就是外科醫生:解剖曆史、現實、人性;雜文就是智者:思考曆史、現實、人性……

《有些人是沒底線的》(劉瑜,p6),妙!妙在文內說理,文外有音。那“音”在文內是隱匿的,但讀者讀者就在耳邊想起了——曼德拉是人人崇敬的英雄。他是不向強權低頭的。但人人都懂得,他的不低頭,和不低頭又能尊嚴地活著,是基於他麵對的敵人都有條“底線”!這篇文章也說了:“曼德拉就是在種族主義者的道德之下,底線之上的這塊空地上施展身手,領導南非人民‘站起來了’。”文章除了由此譴責、鄙夷那些“沒底線”的人之外,沒有說下去。說下去就發表不了了。說下去就是:曼德拉隻能是南非的曼德拉,盡管南非是被人認為最反動的!你倒換一個空間說說看,曼德拉是否還是能夠尊嚴地活著,並且能夠“領導人民‘站起來了’”?這個空間的規則是:你有呼喊民主的自由,我有割斷你喉管的權利。偉大的魯迅先生已被比他更偉大的人“假如”定了:假如他活到現在,要麼緘口不言,要麼還在牢監裏寫他的雜文。請注意“牢監”一詞,真是“假如”得太準確太經典了!換個空間,不管是莫斯科、華沙、布拉格、布達佩斯、索菲亞、布加勒斯特、地拉那還是東柏林……都不可能存在尊嚴地活著絕不低頭的曼德拉,有的,隻能是顧準(P12)!!!

在同一期五月下裏,還有呂熒先生和夏承燾先生日記記載的那位“數學係女生”的悲慘遭遇。類似的實例太多太多啦!(見牛撇捺《批判胡風運動中的不和諧之音》P50)

《值得銘記的曆史片段》(P48)中崔永元歸類中國知識分子,稱第一類為“拍案而起”的。這“拍案而起”是要送命的!

順便說一下,上述《不和諧之音》一文中說,夏承燾彼時於浙江師範學院或杭州大學,手頭無資料,未查清。他所說的女大學生,大約是其中一校的學生。

我證實一下,夏承燾先生當時任教的是浙江師範學院,校址在杭州道古橋,是後來杭州大學的前身。當時在體育場路(現浙江日報報業集團原址)另有一家浙江師範專科學院,後來遷到金華改名浙江師範學院。先後兩家“學院”,不是同一所學院。

當年,夏承燾老師的詩詞時有在我助理編輯的市黨報《初陽》副刊上刊登,我因約稿,與夏老師有過幾次接觸。

姚孝平(浙江桐鄉)

年紀不大,喜歡雜文卻有十多年了。雜文風格多樣,內容豐富,包羅萬象,我偏愛貴刊2015年4月(下)《一個外來人員的自述》這類反映社會底層小人物的雜文,切入口小,反映的問題不小,有故事、有思考、有批判,可讀性強。

我也喜歡寫這類文章,處在社會底層,我願將親身經曆、身邊人遇到的不公正不合理現象寫成文字,通過報紙一角呈現給讀者,讓世人看到教育、農村中的真實問題,了解底層人遭遇的種種不公,關注他們的權利缺失。這些故事,也許是身處大城市、在媒體高校政府部門工作的時評雜文作者所不能直接了解到的。文字雖粗糙,卻因真實而有力量,不要忽視這些沉默的聲音。可惜的是,這兩年一些有影響力的報紙取消了讀者來信欄目,使得這些聲音難以發出。

希望《雜文月刊》能多刊登此類文章,願我們能用微弱的手力,為農民、為在城市打拚的底層勞動者撐起一片權利的天空。

郭樹榮(山東濟南)

每期《雜文月刊》都有好雜文,使我愛不釋手,讀之再三。2015年4月(下)這一期中,介子平先生寫的“重要的事情其實並不重要”一文,就是一篇這樣好的雜文。

我閱讀,有三法:從字麵上讀、從字縫裏讀和從字背麵讀。這首先要看所讀之文值得怎麼讀。我認為,介子平先生的這篇雜文,就得從字麵或字背麵去讀,才能讀出其“真味”。而從字的背麵讀出的真味的文章,是不宜給道破的,隻能心照不宣。

此外,有好的內容,更要有好的語言文字。從此文中,足可見出介子平先生的古典語言文字功底深厚,頗有“賦”風文采,讀起來韻律強,可一唱三歎,擊節朗誦,而且充滿了辯證思維。文末以“萬不可輕言重要矣”點題,卒章顯誌。而如此好雜文,隻能首發在網上。由此可見,網上更有佳作。

同期中,楊恒均先生寫的“英雄與敵人”一文,亦可稱為佳構。諺雲“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秀才要講理,隻能跟講理的人講,跟不講理、隻講力的兵講理,是沒法講,也講不了的。因此可說馬丁·路德·金、甘地、曼德拉等人之成就,一半應歸於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