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張衝便聽到隔壁傳來狗子的叫罵聲,緊接著便是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張衝擔心狗子出事,急忙起身,小金見了,也隨後跟了過去。
進了隔壁棚子,卻見狗子和一個瘦小的漢子糾纏在一起,那人顯然落了下風,狗子正待揚拳毆打,卻聽那人突然開口叫道:“三哥,快來救命!”
張衝聽聲音有些熟,定睛一看,果然是個熟人。原來這人是他在三隊時的夥伴,叫做毛豆的那個。張衝急道:“二弟且慢動手。”狗子聽了,停住拳頭,扭頭看著張衝,仍抓住毛豆的衣領不放。張衝道:“都是自家兄弟,有話好好說。”狗子這才將手鬆開,毛豆急忙跳到張衝身後,躲了起來。張衝回過頭,對著毛豆笑道:“兄弟,你到五隊做什麼?剛才是誰在啼哭?”毛豆聽了,神色黯然,歎了口氣,眼圈又紅了起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張衝見了,拍了拍毛豆的肩膀,道:“莫急,跟我走,有什麼事到我那邊慢慢說。”說完,幾個人便一起回到了張衝住的窩棚。大家坐定了,張衝又叫小金去給毛豆倒一碗水來,毛豆喝了,心情慢慢平複下來,這才開口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山貓陰完張衝後,嚐到了甜頭,這心裏就不安生起來,便自己四處做起這倒人的生意來。沒多久,就真的談成了一個,四隊的一個小隊長正好有個親近的人,想到前三隊去,兩下一拍即合。山貓把隊裏的人掂量了一遍,也隻有這毛豆沒有根基,雖然毛豆平日裏最為乖巧,但比起錢財酒肉來,這點優勢就無所謂了,於是明裏尋了個借口,將毛豆趕到了四隊。但隻怪這毛豆點太背了些。那四隊的小隊長覺得有點吃虧,便一轉手,又從五隊裏找了個大頭,可憐毛豆連四隊的門都沒撈著進,便直接被扔到這五隊裏來了。毛豆不知道這裏麵的內情,還覺得自己隻是因為一點小事,就被整成這樣,心裏越想越委屈,便蒙頭痛哭起來。
張衝聽完,心中暗暗思量,“這毛豆是被山貓給陰了,倒是可以拉他一把,也可以壯大自己的力量。”便道:“毛豆兄弟,你也是上山多年了,這其中的貓膩怎麼還搞不清楚。你隻道你是有些不小心,才犯了錯。我現在明告訴你,你就是加了一萬個小心,行的事一點紕漏也沒有,最後也是個被趕到五隊的下場。”毛豆聽得有些蒙,便問:“三哥此話怎講?”張衝笑道:“我不說你,我隻說我自己。”便將自己怎樣被趕到了五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對毛豆說了個清楚。毛豆聽了,當時覺得渾身發冷,頹然地坐在那兒,腦子裏一片空白。張衝又道:“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認命了吧。”毛豆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隻長歎了一口氣,又哭了起來。
狗子讓他哭得有些不耐煩,悶聲道:“哭哭,就知道哭,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象什麼樣子?若還是條漢子,便去與那山貓作個了斷。”毛豆是山寨的老人,知道這話說說可以,但是真要去作個了斷,那他就真的就讓山貓那廝給了斷了。不過,究竟是讓狗子說在了麵上,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止住了啼哭,低著頭坐在那裏。
張衝便道:“既來之,則安之。依我之見,你不如暫且先安頓下來,再作打算。若不嫌棄,可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說著,站起來指著狗子和小金給毛豆介紹,“這兩位都是我的結義兄弟,全是些講義氣的好漢,同他們在一起,不比看山貓那醃臢貨的臉色強。”
毛豆本就是個乖巧的,見張衝有意要幫襯自己,急忙站起來,行了個大禮道:“多謝三哥照顧,從此後,我毛豆為三哥水裏來,火裏去,若皺一皺眉頭,便是小娘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