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表忠心雪宮侯主 抱恩情雪蓉入閣(1 / 3)

時至夜臨,一頂轎子方行至岑府門口。下轎的人神色匆匆,仍是一身朝服,岑府的看門人拎著燈籠過來,“太姬殿下,我家大人在大堂裏,奴才帶您過去。”

風城藍眉宇間有淡淡疲倦,“怎麼,西月不在書房裏?”

看門人腳步一頓,“殿下仔細腳下,春夜起了露,昨日就有幾個人滑倒。”

風城藍見她說話不慌不忙,不由打量她一眼,“你帶路吧。”

果然路上濕滑,風城藍扶著前麵看門人的肩膀緩行,隻覺她肌肉結實,身材高挑,定是長年習武之人,不由道,“你到岑府多久了,本宮之前沒見過你。”

女子低聲道,“殿下日理萬機,奴才不過是一個看門的。”

說著就到了,女子停下步子,轉頭道,“殿下,大人就在裏麵了。”

風城藍進門前又看她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福了福身,“回殿下的話,奴才青軒。”

風城藍邁入大堂,隻覺周遭昏暗,兼之夜風貫牖而入,不由皺眉道,“西月,這大堂忒冷了,你也不選個…”

話音停在喉嚨裏,風城藍身形一緊,“誰在那裏?”

燭火漸漸明亮起來,一個窈窕身影持著燭台緩步走近,卻停在幾步之外。

風城藍看清她麵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鼻翼偏窄,唇紅齒白,風流中帶了點不羈的氣韻,正是令滿城男子心折的花家少主。

風城藍語塞,“怎麼是你?怪道剛才那丫頭伶俐穩重,原來她是你的手下。”

花自安直視眼前貴胄皇女,“岑大人正在書房裏等待殿下,但是我也有幾句話要說與殿下,不得已讓青軒帶了殿下過來,望殿下不要怪罪她。”

風城藍道,“這天下人才都被你花府網羅了去,本宮豈敢怪罪你?”

花自安道,“恭喜殿下。”

風城藍注視她,卻不說話。

花自安道,“即便花府網盡天下人才,依然唯殿下馬首是瞻,供殿下驅策不殆,譬如今日之事,殿下若能提起告知我一聲,殿下也不必這麼晚來找岑大人。”

風城藍神色轉淡,“你是怎麼知道的?”

花自安淡淡道,“實則是我今日拜訪了月大公子,他告訴我的。”

風城藍目光一沉,“你去找他做什麼?”

花自安笑了,這笑因著自然無比,反倒讓風城藍覺得自己突兀。

見眼前人隻笑不答,風城藍道,“本宮並非不近人情之人,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串門也隨意自然,但月公子即將成為本宮的人,花少主理應避嫌吧?”

花自安眸光收斂,“殿下說的極是,今日逾矩實為迫不得已,我隻不願讓殿下損益。”

燭光閃爍,花自安的臉容半隱約於陰影中,更顯得另外半張臉驚豔。

風城藍被她容貌一震,失卻言語。

花自安歎息一聲,“自安感激殿下一片好意,竟為我綢繆至此,但眼下這局麵,殿下卻是有些尷尬了。”

風城藍皺眉,“本宮沒想到雪貴侍竟有這麼大本事,他現下掌管了後宮實權,定是他說了什麼,竟讓母皇覺得本宮目的不純,妄借親弟之姻拉幫結派。”

花自安不語,忽然道,“聽說魏安王也支持指婚?”

風城藍點點頭,“老十三疼愛這個弟弟,她認為你確乃良人,否則九皇子日後也不過是擇撿個官員,或者遠嫁了蠻荒。”

花自安笑了笑,“如此說來,我還欠著魏安王一份人情。”

風城藍搖頭,“事情怕是不成了,還欠什麼人情?”

花自安笑道,“方才我說殿下如今的處境尷尬,但是這處境卻有化解之道,辦法簡單,便是殿下堅持指婚,還要把這事往魏安王身上推。”

風城藍愣了愣,“母皇已然震怒,本宮若還堅持,隻怕會..”

花自安道,“陛下既然連帶著責難魏安王,意在試探真正驅策之人,殿下隻有裝作渾然不覺,才能讓陛下放心。”

風城藍神色緩和,“要推給老十三,難啊…”

花自安低了低頭,看不清神情,“陛下設局試探,源於厭惡姊妹睨牆,若得知魏安王設計殿下在前,陛下會如何?”

風城藍道,“此計如中鵠的。”

花自安將燭台熄滅,“夜色已深,岑大人還在等殿下,自安告退。”

另一廂卻也難以平複,星空暗淡,雪貴侍的宮中亮著燈火。

流金拿給風城藍一隻布袋,風城藍接過,隻覺滾燙溫香,便笑道,“這是什麼?”

流金柔聲道,“奴才縫製的,裝塞了紅豆子兒,經熏烤後發熱,可以暖手。”

風城雪歎道,“阿公的手藝愈發精湛了,雪兒府上竟沒有這樣貼心的人。”

流金歎氣道,“王爺再不能說這麼孩子氣的話,今日一心幫著太姬,可不就得罪了皇上?”

雪貴侍此前一直沉默,此時方歎道,“流金,你是看著她長大的,你說她小時候挺聰明一個丫頭,怎麼長大了就這樣油鹽不進?”

風城雪用暖融融的雙手攏住男人的手,“父親莫生氣,雪兒隻是怕…”

雪貴侍將手抽出來,直戳她腦門兒,“你怕?你是怕你母皇想不起來把你發放封地了!你跟為父說,為什麼要跟著太姬摻合?她要給自己的手下指婚,你趕著拿自己親弟弟送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