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間掌燈時分,青宛正欲睡下,忽聽門外有動靜,正待起身查看,就被一雙手握住肩膀,鼻尖竄上一股熟悉的檀香,那是花自安偏愛的香氛,一日三次,每次都不同。早上起來塗抹的佛手柑,午睡後提神所用的苦橙葉,還有夜晚安眠前的檀香。
青宛竭力平複心情,聲音的顫抖卻泄漏了情緒,“…少主?”
隻穿一件脆薄紗衣的女子長發斜束在左胸前,精致的鎖骨在燭光下熠熠生光,她的眼睛裏有魅惑的毒藥,讓人隻看一眼就甘心沉淪。
青宛忍不住閉上眼,“少主...是來趕奴才走的麼?”
閉上眼良久也沒有聽見答複,青宛忍不住睜開眼,見一雙墨色沉沉的眸子正直勾勾盯著自己,不由愣住,“…少..”
“…噓…”花自安冰涼的指尖覆上青宛的唇,檀香味道如影隨行,青宛忍不住一顫,花自安唇角微勾,“把青軒青揚吵醒就不好了,這個夜晚可是屬於我們的。”
她手臂一伸便將青宛勾帶入懷裏,隻用右手輕輕一扯,青宛胸口的衣襟大敞,暴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口,青宛臉刷的通紅,“…少主...你是什麼時候…”
花自安欣賞著懷中分明是男人的身體,手不安份地撫弄他胸口,“你藏的了性別,但是藏不住眼神。”
青宛咬唇,“少主早就知道奴才是男人,所以才三番兩次戲弄奴才麼?”
花自安“噗嗤”一笑,“戲弄?我可沒興趣戲弄一個不喜歡的男人。”
青宛一愣,眼睛立刻就亮了,“少主喜歡奴才嗎?”
花自安故意抿唇,“讓我想一想…”
青宛不樂意了,立刻抓住她的手,“少主還要想什麼?”
花自安笑了,這才緩緩道,“你怎麼這麼遲鈍?你該知道我的潔癖,我要是不喜歡你,怎麼會親你?”
青宛想到那日的吻,臉上燒開一般,“少主...奴才以為你因為那日…生奴才的氣..”
花自安淡淡笑著,“你是月家的家奴,你們家公子既然將你送給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你處事細膩得體,幫了我不少忙,我需要你,也喜歡你,你不信嗎?”
青宛緩緩抬起頭,看見女子眼瞳中的自己,她生的這樣美,說起情話卻也可以這般認真溫柔,雖然其間不排除月飛白的緣故,但是足夠了,隻要自己能夠待在她身邊就好。待在這個強大而美麗的女人身邊,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花自安靜靜等待著,直到男人緩緩看向自己,主動送上了滾燙而顫抖的雙唇。花自安微微一笑,伸手解開他的衣帶,青宛處子的稚嫩反應令她感到新鮮,而他笨拙的熱情點燃了她溫柔表情之下的冷靜。花自安傾覆在他身上,聽著身下的人婉轉承歡的聲音,她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道光芒,卻倏忽間湮沒在****的海浪裏。
男人再度醒來已是第二日午時,初嚐情事之後的身體格外疲憊,他想到昨日的情態,不由麵紅耳赤,花自安已經離開了,她有早起練武的習慣,一到固定時間就會醒,平日自己都會在她醒來之前就準備好一切,靜靜在門外等候她起床,今日她卻在自己身邊醒來,溫柔而體貼,甚至囑咐自己多睡一會兒。
少主生的邪魅,但是軟言軟語的樣子卻柔情似水,他隻覺得心都要化成一灘水,盡數傾倒在她的懷中。正在床上發呆,門敲響了,青宛連忙躺倒,把頭埋在被子裏,“進來。”
“誒喲喲,你還在睡啊,這都什麼時辰啦?你平時還說我懶,這下可被我逮著了!”青軒的聲音格外大,震的青宛一陣煩躁,“你吵什麼?少主身邊不需要人手嗎?你來找我做什麼?”
青軒歎口氣,“要是跟你說了,你就得感謝我了,我可是要告訴你好消息呢,誰知道你這麼不領情,那我走了啊!”
立刻起身要走,青宛無奈道,“我錯了,好姐姐快說吧,別逗我了..”
他的聲音有幾分情潮褪去的沙啞,青軒以為是蒙著被子的緣故,也不在意,“少主今天要去春日宴,點名要你一起去呢!”
青軒以為青宛會很高興,“怎麼樣?是不是好消息?少主看樣子不生你氣了,這麼大的事,她連我都不帶啊!”
卻見被子裏的人一動不動,不由愣住,“..喂,你怎麼不說話啊?”說著起身要查看,青宛的聲音卻淡淡穿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準備一下。”
青軒一怔,隻好點頭,“好吧,少主早上要去流芳榭視察,未時回府收拾一趟,你在那之前準備好就行了。”
聽到關門聲,青宛才慢慢從被子裏探出腦袋,男人柔軟的腰身緊緊裹著被子,仿佛裹著一道枷鎖,他目光裏是一片茫然。
原本以為少主會立刻告訴別人他的身份,可是少主不僅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是男兒身,還要帶自己去春日宴,去看什麼?看她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眉目傳情嗎?
他更緊地抓住被角,將頭深深埋進被窩裏。
待到未時,青宛卻沒有等到花自安,青揚一個人回來了,一看到青宛就直歎氣,“少主又碰見了上回那個程飛小姐,這回人家直接把少主帶到宮裏去了,還說什麼反正都是同路,少主也由著她胡鬧,竟然連衣服也不換就去參加春日宴!”
青宛聽的真切,心裏莫名地惴惴不安,“…少主沒交代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