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那就把你這醜丫轟出【翠明山】!”小沙彌狠聲道。
“可是,這【翠明山】也不全是你們法緣寺的地界啊!”我涼涼地斜睨著小沙彌。
“你!我去……”
“你去幹嘛?去找老禿驢來幫你整治我嗎?切,窩囊廢!”我十分不屑地說道。
“你!你敢跟我去見師父嗎?”小沙彌氣得無以複加,也顧不得佛家的清規戒律以及這古代的“男女授受不親”了,當下便拽著我的衣袖向寺內拖。
我也懶得去跟那小沙彌耍嘴皮子了,因為我丟了玉簪——勞心,我爬了台階——勞力,所以,勞心勞力之後,我樂得將自己的身體重量全數摞到小沙彌的背上,任由他拖著走。
法緣寺很大,亦很清幽,整座寺內隻聽得到木魚敲擊的聲音。
寺內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息,聞來分外舒心。
我在小沙彌的拖拉之下來到了一座禪房處。
那禪房古樸典雅,門兩邊皆擺放著綠色雅致的盆景,一眼望去便讓人心生虔敬之意。
想必這就是那老禿驢,咳,也就是小沙彌的師父的住處吧!嘖,這老禿驢倒是會享受啊!
唉,並不是我故意要對佛家不敬,實在是因為那小沙彌欺人太甚了,若是他當初委婉地跟我說話,我會去挑釁他嗎?再說了,我看那小沙彌壓根兒就是塵緣未了的樣子,瞧瞧他罵人的凶悍模樣,都編成順口溜了,著實了得啊!
“師父,徒兒有話要對您說!”小沙彌在門外說道。
“進來吧!”門內有道聲調低沉緩慢的朗音傳了出來,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疑似佛音”吧!
嘖,要我說,這純粹是世人抬舉那幫老和尚的,什麼“佛音”啊?也就一蒼老的男音,通俗一點就是老男人所發出的緩慢聲音。
於是,我便被那小沙彌給拖著進了禪房內。
我側斜著身體,微眯著眼眸,打量著那坐於蒲團之上打坐的老和尚。
隻見他光頭一顆,眉須皆白,睿眸帶笑,紅光滿麵,看來頗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派頭。
那老和尚的身邊還坐著一名身穿白衫的男子,大概是來聽老和尚講授佛經的香客,因為他背對著我,所以我便沒在意。
“一休,你有何話要對為師說?”老和尚開口道。
“師父!”那小沙彌一聽,登時便露出了一副萬分委屈且悲愴的表情,“這醜丫罵您是‘老禿驢’!”
聞言,我猛地轉臉瞪向那小沙彌,靠,這小禿驢居然一上來就告狀!嘖,好本事啊!
對了,他的法號居然叫“一休”?我呸!簡直是侮辱“聰明一休”在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
老和尚聞言,並未有表情變化,僅是將一張慈祥的老臉轉向我,問:“請問,是這樣嗎,這位小施主?”
“咳,一半一半!”我握拳在唇邊清咳了一聲。
“哦?老衲倒想聽聽這‘一半一半’是為何意?”老和尚微笑出聲,聲音緩慢得讓我想扁人,原因無二,聽他說話,真TMD累啊!
“這‘一半一半’的意思就是,我是說過大師您為‘老禿驢’來著,但是,我不是用來罵的,我是用來稱呼的。”我說得光明正大,冠冕堂皇,而那小沙彌則是聽得眼眉亂跳,嘴角抽筋。
老和尚並不言語,而是以眼神示意我繼續講下去。
“大師您是得道高僧,理當明白,人的稱呼不過是暫時的一個代號而已,無所謂好壞,無所謂敬與不敬,所以,我稱呼您為‘大師’跟我稱呼您為‘老禿驢’的效果是一樣一樣一樣滴!”我認真地說道。
“你這醜丫,居然敢在師父麵前詭辯!”小沙彌怒發衝冠,呃,不,他沒有頭發了,應該是怒氣洶洶,直接用手指指著我的鼻梁叱道。
“小弟弟,你雖然剃了顆光頭,但你實在是沒有佛家的慧根哪!你易怒、易怨、易動,就憑這三點,你就沒有資格做和尚!”我毫不留情地打掉小沙彌的手指,繼續說道,“你一來就向大師告狀,這說明你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還有,你為何不向大師說出你是如何代表佛祖詛咒我十世的精彩橋段呢?”
我可不是善良人士,所以,在小沙彌心虛地四處躲閃著我的目光之際,我將他詛咒我的話合著拍子給背了出來。
此一時,我特感激前世的老爸老媽,虧得他們給了我一顆記憶力超強的腦袋,嗬嗬,否則,我如何能背得起那十世的詛咒之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