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是小皇帝?”
辰妤不肯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他知道是她,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快,恩怨情仇,仿佛在此刻開始,即將有了終結。
所以他沒有說話,他怕一開口,會傷害到她。
辰妤是多麼善良的人嗬,她最怕最愛的人,離她遠去,這一點,他是最清楚的。
她的眼睛裏滿含淚水,大聲質問他:“這幾個月,你都跑到哪裏去了,你說話啊!說話啊你!”
“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好擔心,雖然我沒有表麵上那麼在乎你,可是,你永遠是我的好弟弟,你知道嗎?”
看著辰妤近似歇斯底裏的呼喊,他快有些動搖了,但是,他還是一言不發。
他也想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可是不知何時,歐陽子庭住進了她的心裏,他三番兩次地警告他,所以他不得不離開。
而且,那個天下,也不是他想要的,畢竟他當時也隻是子承父業而已,天下本來就應該屬於大哥,他有雄才偉略,有勇有謀,是個治理天下的好苗子。
自繼位以來,他始終以一種剛正不阿的態度,來處理朝中的各類瑣事,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得罪了朝中很多人。
這些人雖然平日裏都兢兢業業,但是背地裏,卻在偷偷地議論他,說他是個昏君,故意不立皇後,還擅自迎娶丞相的女兒作為自己後宮的妃子,簡直是汙染了整個朝廷的風氣!
還有祁如歌,平日裏,他和哥哥走的比較近,他們總是在拉攏一些北疆的人,籌劃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接著再散布一些讓人遺臭萬年的謠言。
正是這一切,讓他距離辰妤越來越遠,他一心隻想和辰妤在一起,可朝廷裏大半的勢力,都已經被哥哥和禦醫拉攏了,除了守衛皇宮的禦林軍侍衛宋羨和宋慕倆兄弟,他就再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那晚的鴻門宴,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他本想要她的愛,可父皇連同整個天下一起給了他,讓他措手不及。
他被這些人折磨地很累很累,他已經無心再與他們糾纏,所以隻能選擇敬而遠之。
而現在,他隻能慢慢的與辰妤保持距離了。
因為他有一個很愛他的娘子。
藍茉是個可憐的女子,她是南疆人,因為擅長的藥蠱給南疆王沒解得了荒漠毒狼的毒,所以不但被趕出了南疆,並且永世都不能再踏入南疆地界一步!
幸好在炎黃嶺遇到了歐陽子初,不然,熟睡的她,早被嶺上的豺狼虎豹叼走了。
認識藍茉以後,他開始設法聚集炎國內所有南疆人,教他們練習《義字心法》,教他們識北疆國的字,教他們聽懂炎國的語言,教他們如何三招之內致敵人於死地,教他們如何冷酷無情。
就在他教他們的過程中,他慢慢習慣了藍茉的存在。
比如他在湖邊訓練這些人累了的時候,把他手中的劍拿走,換成一根長長的魚竿;
比如他在大雨裏教這些人紮馬步的時候,為他披上一件厚厚的獸皮;
比如在他睡前,把桌上的野花,為他換成嶺上最美的伏龍花,好讓他能更好的安心睡覺。
所以,現在的歐陽子初,已經不是曾經的歐陽子初了。
炎國夢.蛟龍瘦
紅塵三千癡纏,緣不斷,愛已減。為誰惜花不曾晚。
大漠未曾纏綿,份不見,情已遠。為她栽花尚已晚。
辰妤看到了牆壁上的這首詩,想必是哪個路過的文人墨客,看這裏來往的都是些大漢,為了附庸風雅而寫吧?
“公子,我為您烹製的明前茶,已經好了,請用!”
那個被叫做藍茉的姑娘,朝他麵前身姿微傾,看起來頗為順從乖巧。
辰妤在想,任誰看到這樣乖巧的女子,肯定也會接受她吧?若藍茉不是歐陽子初的夫人,她作為一個女子,都有想把她收入麾下的想法。
不過,他們琴瑟和鳴的畫麵,真諷刺。
她曾經也和他有過這樣的畫麵,可總是遭遇非議,如今思量起,才覺得是自己一直在胡鬧,讓他失了自己作為君王的顏麵。
他?歐陽子庭?對了,他還在潑墨醫館呢,不能再等了,就讓小皇帝琴瑟和鳴吧!
歐陽子初看見辰妤轉身,怒了。
他直接將氣置到藍茉身上:“你這什麼明前茶?味道聞著就這麼惡臭,扔了,我再也不喝了!”
藍茉聽得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再說話,於是趕緊將茶倒了,又重新烹製了一壺新的。
可是,她剛剛放在桌前,就被他用長袖無情的打翻在地,茶漬濺了他一身,他亦不動聲色,似乎這茶,比他自己的疼痛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