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大叔如期而至，提著一個大包裹，裏麵的東西誰也不讓看。
“呆瓜，考慮得如何？”晚上何尚在距魚缸兩三米遠的亭子裏乘涼，大叔拎著包裹來了。
“大叔……能問你個問題嗎？”
“……愛過。”
“……您能別鬧嗎。”
“……那你問。”
“……你愛過嗎？”
“……你這熊孩子，我早說什麼來著？”
“……好吧……那你應該已經猜到我的決定了吧？”
“這我怎麼會知道呢？決定權可都在你……你可別想賴我身上！”
這大叔……他明明就知道！何尚隻能腹誹。
“我決定跟小魚一起回去。”
“你可真得考慮清楚了。”道士大叔神情真的嚴肅起來。“
“我考慮得很清楚。”
大叔都聽出他聲音裏的顫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大包裹裏淨是些零碎小物品，甚至還有幾片破瓦，大叔在裏頭掏啊掏，掏出一張小小的符。
“就是它啦！”他高興地點點頭，猛地把這看似不起眼的小紙條用力拍在何尚手臂上，何尚突然覺得呼吸困難，撲通一聲，他感到自己完全被水淹沒了，呼吸卻突然順暢起來，好像他本就該在水中一樣。
“喲，這誰啊。”小魚的聲音。
麵前是小魚變成的那條小美魚。
聰明如何尚，意識到自己也變成魚了。
這死大叔，又坑我？！
“我可沒坑你，”大叔的聲音經過水清晰地穿過他們的耳膜，“你們看，那畫可是在缸底？”
果真，畫正安然躺在缸底。
“你們同時觸到那話，便可打開通道。”
兩條魚都沒有動。
良久，何尚變成的那條魚緩緩吐出一串水泡，大叔看到謝謝兩個字。
“喲小子，還挺懂禮貌了！”大叔嗬嗬笑著，“快走吧!”
何尚輕輕碰了一下小魚，兩人一起沉向缸底。
“咚！”“啊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個個聲音分別是何尚摔在草地上的撞擊聲、小魚落在何尚身上時何尚發出的悶哼聲、小魚不間斷的尖叫聲。
“噓——噓——噓——！”何尚趕緊要她閉嘴。
四周一片漆黑，路上沒有行人，隻有路燈寂寞地往馬路上打光。他們在學校旁的一片大草坪上。
小魚瞪著何尚。
“瞪什麼！你想吵醒所有人啊！”何尚慢慢移開捂住小魚嘴的手。
把何尚安頓在君吾和胡家租的房子裏，小魚馬不停蹄趕回了家。爸比媽咪都去上班了，書房桌上是W大的錄取通知書。即使是知道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端詳著珍寶一般的通知書。她從高一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幻想自己有朝一日進入W大，趾高氣昂地走在新生中，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但僅限於幻想，像做夢一樣，沒打算成真。卻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