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我怎麼在這兒?何尚呢?”
“你中暑了,暈倒了,何尚不在這裏,我把你送來的。”
“謝謝。”小魚起身想走,卻被徐淵按住。
“醫生說你還需要休息,再躺躺吧。”徐淵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小魚沒說什麼,起身的時候確實還有些頭昏腦漲,就躺下了,但還是說:“你沒必要在這裏守著我,我自己沒問題。”
徐淵卻湊近:“你看你這樣,怎麼會沒問題,你臉都慘白慘白的了,我還是在這兒看著你吧……沒事,你睡就是了。”
雖然心裏很不情願,小魚還是閉上眼睡了。
何尚後來不放心折回來想到校醫院看看他,看到這般情景,心頭的滋味很是複雜,有那麼一瞬間想衝上去給徐淵一拳,卻怕惹小魚生氣。
到底是近水樓台吧,他這麼想著,堅決地離開了,甚至沒有帶走任何行李,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很多東西都是小魚給的,如今,就連本帶利還給她吧。他衝上大街,卻發現自己沒有去處。
小魚回到家,感覺家裏沒了以前的生氣,心頭湧起不祥的感覺。空蕩蕩的,何尚不在家,廚房也幹幹淨淨,一盞燈都沒有開,每一樣東西都整齊得不自然。她打開衣櫃,何尚的衣服都還在,打開鞋櫃,鞋子也都整整齊齊擺好了。廁所裏,牙具都還在,毛巾也沒有動。他的每一件東西都原原本本地在那兒,也許隻有出門時穿的衣服和鞋子沒有在了。
也早該下班了啊。小魚打他的電話,卻已經是空號。
小魚愣在了一連串的忙音中。可他沒有理由再穿越回去啊,沒有鑰匙、沒有通道,這不可能呀……
胡家此時大概在忙畫畫的事,小魚不好意思再麻煩她,坐在沙發上呆愣愣等了兩個小時,實在按捺不住想要出門找他。看門時,卻發現地上的一張字條,也許是進來時沒有注意到。
字條上是兩個剛勁有力的字:再見。
小魚抖著手把它們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憤怒、不解、無力、悲哀……一齊湧上心頭,她止不住身體的顫抖,止不住眼淚往下流。
默默地在沙發上流了一陣子眼淚,她突然不想再難過,於是把臉洗幹淨開始收拾屋子。
新的沙發墊是他們一起去挑的,他們還在那上麵做過羞羞的事,扔了吧,小魚把它們裝進一個大箱子;那箱子也是一起挑的,是小魚喜歡的明黃色;照片牆上的照片也不能再看了,基本都是他們的合照,照得好的照得醜的,統統掛上去,現在也得摘下來了;廚具都是何尚去買的,他喜歡做點好吃的討好她,也換新的吧;他用過的、穿過的、碰過的……都不想留著了,留著心痛。突然發現這個家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兩人共同擁有,要扔了的話,屋子也得扔了。
箱子裝滿了,滿得關不上。小魚重重歎了一口氣,把它們重新擺回原位,拿出手機發短信給那個空號: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