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在街上轉悠了好久,最後還是回到了上班的咖啡廳。似乎也隻有這裏有他一席之位。
金零今天在,正坐在窗邊的位置看雜誌。剛見何尚著急地衝出去,現在失魂落魄回來,猜也猜得到出了什麼事,也就沒多問。
何尚心不在焉地點單,收拾,好幾次都差點撞倒客人或者桌子,金零這才慢悠悠地抬起頭打量他:“感情上的問題?”
何尚臉色一變,並沒答話。
“什麼問題也不要帶到工作上來,不管你是做端盤子的工作也好,或是什麼地方的老總也好。你要在工作的地方立足,就不要帶著負麵情緒上班。”說完又看她的雜誌去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不理會客人的抱怨,也不去給他善後,也沒有趕他走。
何尚集中精力,趕走腦子裏的煩心事,頭腦空空地幹完了接下來的幾小時。平日裏五點下班,可這次他一直呆到了晚上十點打烊。金零平日裏在的時候也是四五點就離開,今天看到他這樣有些不放心,就一直等著,注意著他。
出門以後,他也恍恍惚惚的,一直轉悠,沒個目的地的樣子。
“幹嘛不回家?”金零忍不住攔住他問道。
“……沒家可回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告訴了她。
“來我家吧。”金零不由分說把他塞進車裏,迅速開車走人。
“……放我下去。”
“你沒地方住的話可以暫住我這裏,我收你房租還不行嗎?你也是我員工,看你這麼可憐我能不幫你嗎?你們男人就不能有一秒收起你們那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嗎?”金零突然爆發,對他吼。
何尚被吼得啞口無言,暗自嘀咕:我又怎麼大男子主義了?
一路上兩人都變得十分安靜,何尚還沒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被金零帶回了家。
客房亂得像狗窩一樣,地上竟然還有一條穿過的男士內褲,何尚用紙包著手把它從地上撿起來在金零麵前晃了晃。
金零臉色一黑,冷冷地說道:“也就這樣髒亂差,你將就著住吧。”
“……你男朋友不會介意我來?”何尚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臉更黑了:“單身。”
還沒等何尚蹦出下一個問題,她就迅速離開,隻丟下一句話:“要洗漱的話幹淨毛巾和牙刷杯子自己在衣櫃找,在你沒找到房子住之前我可以包吃包住,幹活工資就別要了。”
“喂!你這樣讓我很有一種被你包養的感覺!”何尚衝著她遠去的背影大喊。
她停住了:“我沒興趣包養你這小白臉。”
何尚在亂糟糟的衣服堆裏坐著,此時腦子裏又止不住循環往複播放在學校裏看到的那一幕,小魚抱著徐淵時臉上那依賴的表情是他最熟悉不過的,那表情曾經是他專屬,現在卻屬於一個人渣。
也不知道小魚在幹嘛,說不定正和人渣滾他們一起去挑的床單……這麼想著,怒火中燒,他低低壓抑地吼了一聲,雙手捂住臉時發現臉上都濕濕的。
他聽到隔壁房間金零走動的聲音,也沒來由覺得煩躁,他一點不覺得感激,反而覺得這女人太愛管閑事。……這就是傳說中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嗎……何尚痛苦地埋下頭,什麼都不想做,也根本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