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尹黎向你們這些惡勢力低頭?門兒都沒有!
我赤手空拳地行走在巷子裏,昂首闊步,用我靈敏的嗅覺吮吸著來自各方的人氣,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黑衣人已經不在了。
我潛伏在武都第一醫院門外,在一片廢墟之中,見到了正在原地打轉的張偉,他正和黃署長一道指揮著救援工作。不過黃署長會親臨現場坐鎮指揮也著實令我十分意外,過去無論發生何種程度的大事,他都不會輕易露麵,與其凡事都親力親為,他更傾向於信任自己的屬下,將重要的任務分配給更適合的人去做。武都不是一座安定的城市,這是做了三十多年刑警工作的他再清楚不過的了,如果年輕的下屬得不到及時的鍛煉和選拔,武都未來將後繼無人,前景堪憂。
眼裏注視著黃署長的一舉一動,我的內心一陣糾葛,倘若我還在警署的話,興許就不必讓他這般操勞了。其實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嘔心瀝血,將收到的每一份報告都仔仔細細進行研讀,然後歸類得整整齊齊。有許多案件,明明已經結案了,他還要拿出來再審一遍,以防止錯漏,以至於我每次半夜下班,都見他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大多數年輕人都覺得他凶惡,好發脾氣,其實我不這麼看,正因為他關注這些年輕人,所以才會迫不及待地希望他們成長,這也是在我收張偉為徒之後才慢慢意識到的。
今日的黃署長有些非比尋常,我關注了好久,都見他笑容滿麵,與下屬之間其樂融融。明明捅了這麼大的婁子,以他一貫的作風,難道不是應該把張偉這個行動負責人拉過來狠狠訓斥一番嗎?
忽然覺得事有蹊蹺,本想喬裝改扮一下,接近他們做進一步調查,怎奈大隊好事之徒引著一幫記者趕到了現場。我不得不提前離場,若是讓某一台攝像頭拍到了可不好,現在的我已經是刀架脖子上了,為保險起見,最好不要鋌而走險。
我把謝小璐留下的檔案帶回了前進街,坐在180號屋內反反複複看了十多遍,未發現更多重要的情報。近段時間,我已經習慣了來此思考問題,每當見到地上那斑駁的血漬,以及歪歪扭扭的“MD”圖樣的時候,我的思緒便不斷湧出,總覺得遺漏了某種重要線索,現有的排列組合還有待深挖。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個小時,明亮的天空已經縮成一團,夜幕之下似有暗流湧動,沉悶的空氣令我有些喘不上起來,加上久坐後的煩悶,苦思冥想都得不到答案的懊惱,出於發泄,我狠狠跺了一下地板。
蠟燭的微光之下,煙塵四起,我注意到老舊的地板似有一些塌陷,就在寫有“MD”血字的周圍,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別樣的裂紋。
我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對準了“MD”字樣,猛地又跺一腳,那塊地板瞬間塌陷下去,“MD”碎裂,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中空的暗格,約有腳掌大小。
我徒手刨開碎片,在暗格裏摸索了半天,裏麵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但我沒有就此放棄,這塊暗格的木料很新,與屋內病入膏肓的材質形成鮮明的對比,很顯然是後來才裝的。既如此,製造這個暗格的人肯定不會輕易將其空置。於是我敲了敲暗格底部,中間有聲,忽然聯想到東方的一種“魔盒”,它的上層看起來什麼也沒有,但其內部的夾層裏另有玄機,可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
暗格下方果然還有一個暗格,且玄機就在最底部的暗格裏。我喜出望外地掏出了藏匿在其中的黑色紙盒,帶著層層激動,解開了它神秘的麵紗。
紙盒內放置了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四邊都有鋸齒,摸起來像郵票,這種照片隻有二十年前才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