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陰屍們在要塞內引起混亂的時刻,我沿著長長的走廊,尋找主控製室的所在。沿途遇到越來越多的武裝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奔赴目標地點。我開始擔心那九個陰屍弟兄的安危,也不知它們在淩厲的防禦炮火之下,能夠抵擋多少子彈。
早知道我就向老爸詢問清楚主控製室的具體地點了,起初我並沒有料到,這裏居然會如此之大,看來十分鍾內光是找到主控製室就是個十分艱巨的任務了。
我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逛,一邊躲避來往頻繁的士兵,一邊伸著脖子朝各個房間裏探望。我就這樣連續下了兩級樓梯,心想主控製室應該不會在很顯眼的地方吧。
兩個舉止浮躁的年輕士兵快步從走廊裏走來,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剛接到的命令,叫我們樓下的士兵也上去支援。”
“難道這裏的囚犯都不用管嗎?”
“基地被可怕的怪物入侵了,聽說那些怪物有三頭六臂,刀槍不入,來無影去無蹤,會使槍,能肉搏,一蹦有三尺高……上麵死了好多人,都自身難保了,誰還理會那個無人問津的囚犯!”
“那我還是不要去了,會死人的!”
“笨蛋,誰要你真的去支援了,我們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老子隻是個新丁,可不希望這麼早就壯烈犧牲了。”
他們倆一路竊竊私語,走到過道的盡頭,一溜煙沒影了。
看來這下麵是牢房,也不知在這堅如磐石的要塞中囚禁了怎樣的犯人。
我把麵罩摘走,朝窗柵欄探出頭去,一個衣衫藍樓,蓬頭垢麵,胡子拉渣的犯人正低著頭盤腿坐在床上,像個混吃等死的叫花子。
聽見我的敲門聲,他緩緩把長長的頭發揚起,雖然從頭到腳都淩亂不堪,但目光依然如炬。我忽然覺得這副麵容極度眼熟。
“尹黎,是你嗎?”他打著赤腳跑到門邊,激動地抓著柵欄,和我麵對麵。
我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一直在琢磨他的身份。
“我是黃天寶,武都警署的黃天寶!”他拚命晃動著鐵門,兩眼直勾勾盯著我。
我終於想起來了,這張滿是汙垢的臉,枉費我還在想在哪裏見過,原來正是失蹤已久的黃署長。
“黃署長,你真是黃署長?”
他點點頭,透過血絲遍布的雙眼仔細大量著我。
“你比照片中的樣子更帥氣,更魁梧,這些年來我一直通過報紙關注你的新聞,所以你的樣子我還記得。”他咧著一口黃牙,朝我嘻哈地笑道。其樂觀開朗程度和我印象中那個冷酷、寡言的黃署長截然不同。
“我該怎樣才能放你出來?”我提出了這個棘手的問題,這扇鐵門找不到鑰匙孔和門把手,似乎是用電腦控製的。
“主控製室有打開這扇門的控製開關,就在你腳底下!”
又是主控製室,不過這樣一來剛剛好,我正要去主控製室。看看時間,還剩五分鍾,外麵的全麵進攻將要開始了,如果現在趕去主控製室的話,時間應該足夠了。
我飛奔下樓,一腳踩在了某種柔軟的物體上,低頭一看,竟是剛才竊竊私語的兩名新丁的屍體。他們的頭和身子都分了家,死狀極為慘烈。
前方傳來慘叫,我聽到一連串撕扯嗷叫的聲音。
燈光之下,一個手持尖刀的黑影映在牆上,它正試圖割下一名士兵的頭顱,鮮血已經流到了我腳下。
若說自己毫無畏懼肯定是不現實的,就連我這種身經百戰的人,在這種怪物麵前也會有些膽怯。我的第一反應是逃走,但這個節骨眼上,如果不觸動主控製室的開關,不說任務無法完成,就連從要塞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那隻怪物很警覺,已經嗅到了我的存在,它回身一動,黑影下麵閃出一隻身材高大的陰屍,正是之前和我過招的老狗。
同時出現的還有渾身是血的彼得肖,他倒是沒受什麼傷,可死在他手上的士兵可能不止十個八個。
“喲,這不是武都死神嗎?真是巧呀!”他冷眼邪眉地說道,一股淩厲的殺氣直刺入我的瞳孔。
“你不是被他們抓了嗎,怎麼會在這裏?還……”後麵半句話被我咽了回去。放眼望去,這一地的屍體,想必都是他的傑作。
“陰屍真是謝老頭一個偉大的發明,有了它,我簡直無所不能。別說這幾個扛著槍的嘍囉,就算麵對的是飛機大炮,又能耐我何?哈哈哈哈……”他狂性大發,大笑不止。
“你這個瘋子!難道在特種部隊你隻學會了殺戮嗎?”我怒氣填胸,想到了他對張偉和前進街的所作所為,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直抵大腦皮層,全然忘了自己應該在他麵前裝傻失憶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