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情願地舉起了雙手,他們把我扔到牆上,搜遍了全身,什麼有用的東西也沒找到。
“想活命的話,交出食物和水,說出你的巢穴所在地!”一名黑皮膚的阿爾巴尼亞人拿槍托夾著我的頭,威脅道。
我沒有回答,一是我的英文水平實在太差,二是我也沒什麼好多這些人說的。
“別激怒他,弄不好他不是人類,你看他和白熊都能打個勢均力敵。”
“他就是陰屍,這年頭,人類出門哪有不帶武器的……”
“都給老子閉嘴,先帶回去給李博士檢查!”叼著煙的中年人把臉從帽簷下露出來,白臉,一副冷漠的表情。
他們蒙住了我的雙眼,把我帶進了他們的秘密巢穴中。
摘下眼罩,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監獄之中,裏麵住滿了各種膚色的男女老幼,都用膽怯的眼神盯著我。
在一圈武裝分子的簇擁下,李博士被帶了出來。這是唯一我感到比較親切的人,因為隻有他的膚色和長相是和我同一類別的。
他顯得很沉穩,一點兒也沒有受周遭吵鬧環境的影響。悄無聲息地拿出一隻針管,從我的手臂上抽了幾十毫升血。
我被他們捆住雙手,扔到了鐵柵欄門後麵。乍看之下這些人有些排外,不好親近人,但仔細觀察後發現,他們與正常人無異。大人們圍坐在一起製作著一些生活必需品,燒火做飯,小孩們則在有限的範圍內四處溜達,隻是對我這個陌生人格外警惕罷了。
這裏明明應該是關押犯人的現代監獄,不知怎的,竟變成了人們的避難所。城裏放著好端端的房子不住,這些人硬要躲到這不見天日的監獄裏麵。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與所謂的“陰屍”有關嗎?
一個小時以後,門被打開了。叼著煙的中年人極其同夥登門造訪,一見麵就用槍指著我,叫我退至牆角。
“李博士說這家夥已經被感染了,他必須死。”白臉的中年人說道。
“那就動手吧,在他變成陰屍之前。”
“不能當著婦女和兒童的麵殺他,咱們把他帶到外麵去。”
我再次被推搡著動了起來,這次我深深地明白,他們要殺了我。可是我不明白,我“被感染”了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在他們把我押赴刑場之後,我終於發出了聲音。
“慢著,我有話要說!”我叫道。
中年人示意同伴莫慌動手。
“你有什麼遺言就說吧,在你變化之前,還算個人類。”
“能遞我一支煙嗎?”
他從衣兜裏摸出一根皺巴巴的卷煙,往我口裏一塞,親自為我點著了。
“我叫紮克,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裏?”熄滅了火柴,他問道。
“尹黎,我是武都人。”
“武都?”眾人聽後盡皆驚愕。
武都怎麼了?聽起來像洪水猛獸似的,這些人到底怎麼了?
“武都是災難的發源地,一切都從那裏開始。”諾瓦克答道。
災難的發源地?我離開後的幾個月裏,武都發生了什麼?我心中蹦出好幾個連在一起的問題。
他並不知道得十分詳細,告訴我這兒是中東北部的一座偏遠小鎮。三個月以前,突然從山上衝出幾隻凶猛的惡狼,咬傷了大量鎮民。這些被咬傷的人傷口無法愈合,呈現出胸悶、嘔吐、腦出血症狀,鎮內所有醫生都沒有辦法應付這種傷勢。
但事情才剛開了個頭,這些被咬傷的人身體竟發生了異變,變得和惡狼一般凶暴殘忍,逢人便發動攻擊。一夜之間,小鎮的醫院、警察局都遭了秧,更多的人被咬了,而且更多的人產生了同樣的症狀。
為了生存,剩下來為數不多的鎮民開始聚集到一起,帶領著剩下的老弱病殘退到監獄之中,築起壁壘,從此開始朝不保夕的避難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