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龍暉是有疑問的,那就是小藝的爸爸,按理說手術這麼大的事情,當爸爸的,怎麼樣也要出麵才對,可是風青青至始至終沒提過一句。
他站在陽台上打電話給水雲煙,夜涼如水,月兒清輝,他的唇角甚至噙著淡淡的笑意。
那個女人,終於向自己敞開心扉了,雖然隻是冰山一角,可這是好的開始,不是嗎?
水雲煙語氣驚喜,這是龍暉第一次工作以外,而且還是在很深的夜裏給自己打電話。
“龍暉。”她這樣稱呼他,應該不至於再讓他生氣吧,女人就是這樣,不到黃河心不死,已經記不清他多少次因為稱呼而冷淡自己了。
可她還是忍不住。
“水秘書,我明天請假一天,有些事電話裏給我說就好,還有……所有的會議推後。”
水雲煙一驚,她想起下班時的那份文件,本來當時就該交給他的,如果再推遲到後天,鐵定會不好收拾。
收起剛開始對男人的希冀,她深深吸了口氣,口吻認真,就像平時上班時那樣。
“龍主任。”她說,“有份文件我想你必須馬上看一下,到時您在決定明天到底要不要請假。”
龍暉皺著眉頭,好心情頓無,轉了身看著窗內。
風青青已經睡著了,隔著玻璃窗,他就這樣望著她,心頭沒來由地沉重。
與她,似乎永遠隔著那麼一扇窗戶,透明剔透,明明一捅就破,偏偏就厚得像是千山萬水。
“主任。”水雲煙很久沒聽到龍暉的回應,再次叫了一聲。
“很重要嗎?”他問。
“很重要,主任,而且您若是和青青一道出門的話,我想您有必要來開發區一趟。”
電話裏再次陷入沉默,水雲煙深深歎了口氣,果然被自己猜中了,龍暉隻要是涉及到風青青,鐵定就失去了往日的穩重,似乎什麼都不顧了。
偏偏,世事不讓他那麼順利,總是出現些荊棘坎坷在等待著他。
這就是他所謂的挑戰嗎?明明是千瘡百孔、傷痕累累,甚至精疲力竭。
“好吧,我現在就出門,你等我。”
龍暉收了線,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月亮不知何時已經隱去了光輝,被烏雲半遮半掩,就連星星都不見一顆。
擔心驚動了風青青,他直接繞到走廊下樓,發動車子,頓時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車子的轟鳴聲消失,風青青才張開眼睛,慌慌地爬起來,赤腳飛奔到陽台,哪裏還有龍暉的影子。
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無力地靠在陽台,看夜色漆漆,涼風習習。
她就知道,自己不會那麼的幸運,那些小說中的幸福結局,畢竟隻是小說,她風青青卻是現實生活中最淒慘的倒黴熊。
半個小時後,龍暉趕到了辦公室,水雲煙已經在那裏等這裏。
桌上一杯咖啡,似乎已經涼了,卻仍是滿滿的,那個幹練利落的女人,想來是不用咖啡提神,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一出現,視線立即對上他的,炯亮如斯。
“你下班沒回家?”龍暉皺眉。
“主任忘了我告訴過你,很多時候我都是住在開發區的,有宿舍,我討厭開車跑來跑去。”
其實他又何嚐記得自己一件事,水雲煙不生氣,也不嫉妒,這個男人……自己隻能單戀。
“文件呢?拿來我看。”
水雲煙把一份厚厚的紅頭文件遞給他,轉身到茶水間泡咖啡去了,這個男人不願有人打擾,總喜歡靜靜地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