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這一晚,容南城沒有在家裏度過,出去之後,整夜未歸。
沈煙早上起床的時候,頭暈乏力,連早餐都沒吃,洗漱過後,直接去了容氏。
剛進公司,便察覺到了裏麵氣氛的不對勁,不似平日裏的平和,平靜的表麵下,似乎在隱藏著什麼波濤洶湧。
想也知道,昨天的事情,蘇桐應該不會跟她善罷甘休。
果不其然,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她正坐在她的辦公桌前,一張臉陰沉著,不高興的情緒,如此明顯。
陶語偷偷看了她一眼,卻礙於蘇桐在場的緣故,欲言又止。
沈煙關上辦公室的門,然後走過來,朝著她微微頷首了下,“蘇經理。”
蘇桐抬起頭看向她,嘴角的笑意,冷漠諷刺,“沈煙,你倒是挺有本事的啊。”
蘇桐盯向她的眼睛,沒有回避,“蘇經理,昨天那場合作,我是跟著你一起去的,你說你要出去一下,那為什麼後來連回來都沒有?”
如果說在昨天那件事之前,她在麵對著蘇桐的時候還能保持一絲客氣的話,那在經曆過昨天那件事之後,要她再像是之前那般對她客氣,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了。
昨晚蘇桐的離開,很明顯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預謀,單獨將她和張總困在包廂裏,想利用她的身體來促成那場合作。
而且,直到最後容南城抱著她離開的時候,她都沒有瞧見蘇桐半絲人影。
蘇桐不慌不忙的解釋,“我當時的確是出去有事,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包廂裏一片狼藉,隻剩下張總一個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問了服務生,聽說是你打傷了鄭總,現在張家那邊已經放出話來,說是要跟你法庭上見。”
“是我打傷他的不假,可是是他對我動手動腳在先,我隻是自保而已。”這件事,從她回到家裏之後,就已經認真想過了。
是那個男人先意圖不軌,否則,也不至於發生後麵的事情。
包廂裏麵都有監控,隻要一查監控,查到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處理起來的時候應該不會太複雜。
蘇桐仍是冷笑,“你想的倒是簡單。”
她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口那邊就響起了“叩叩”的敲門聲,隨後,lucy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沈煙,總裁找你。”
她沒再理會蘇桐,走了出去,跟在lucy的後麵,朝著容斯夜的辦公室走去。
裏麵,沒有別人,隻有他自己。
辦公室內的氣氛很安靜,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落在每一處,他正埋首在辦公桌前,看樣子是在工作,白襯衫挽至手肘三寸的地方,臉上的表情安靜,淡漠如水的姿態,看不出分毫的情緒。
可他越是這樣平靜,沈煙心裏就越是不安,似乎心裏在不知不覺間對他已經有了一種本能的懼怕,哪怕是在他沒有生氣的時候,也還是不太敢靠近,總想著拉開一定的距離。
lucy將她送到之後,便退了出去。
沈煙嚐試著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一些,可卻怎麼都做不到,最終,隻能盡量平靜的問了句,“找我有事麼?”
容斯夜沒有立即回應,仿若沒聽到一般,依然埋首在辦公桌上的那些資料裏。
他不理她,她也不能就這樣擅自離開,隻好站在原地,耐心的等。
過了約莫五六分鍾左右,容斯夜才總算是從那些文件裏抬起了頭,放下手中的筆,目光落定在她身上,“怎麼,離我這麼遠,怕我?”
“……”
他朝她揮揮手,淡淡的語氣,卻與命令無異,“過來,別站那麼遠。”
說完,身子微微往後倚去,將身體完全舒展開來,唇角微翹,眉眼間,似是多了幾分盈盈的笑意,可縱然這樣,卻還是依然難以掩飾眼眸深處散發出來的危險與誘|惑。
他這副姿態,沈煙倒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目光,總讓她感覺他心底存在著什麼算計。
靜默之後,容斯夜先出了聲,問道:“昨兒晚上那個男人,張總,還記得吧?”
“嗯,”沈煙點點頭,“記得。”
隔了一天而已,她的記性還不至於差勁到這種程度,何況,昨晚的事情讓她的記憶如此深刻。
容斯夜雙手交叉在胸口,姿態慵懶,“他人沒死,現在躺在醫院裏,張家的人已經放了話,說是要跟你把這場官司打到底。”
“隨他們吧,是他侵犯我在先,而且還磕了藥,我沒傷他性命,頂多,算是防衛過當而已。”傷成那個樣子,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樣的結果,沈煙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