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請不動,大嫂不是說了嗎,何必在他身上下功夫。”張秀才得意忘形的驕傲相,王康勝很是看不慣。
“下功夫倒不怕,當年劉備還三顧茅廬呢。就是不能肯定值不值得下功夫。”對於張秀才像女孩守貞操一樣的做法,王德元認為是固執的抱殘守缺。能得到大眾認可是很不容易做到的,照剛才自己對張秀才的認識,他身上有大眾認可的東西。重要的是,能不能挖掘出來。
“今天會會他也好,你們兩個再去店鋪看看。不久就要開業了,看還有什麼準備的。”王德元認為動腦筋的活還是自己一人去的好。
遣走王康勝和魯二德,王德元朝著張秀才消失的方向走去。走不多遠,在一個茶攤上找到張秀才的身影。王德元把目的隱藏嚴實後,坐到茶攤上,向攤主叫到:“來壺觀音茶。”
“好嘞,客官稍等。”攤主殷切地回答。
小攤喝茶別有一番滋味,茶桌繞著燒水火爐,一撥撥熱浪從火爐撒發出來,寒冷的冬天,讓小茶攤更加舒適愜意。幹什麼都講究氛圍,茶攤喝茶與家中喝茶的區別,就好比自己看和聽人講之間的差別。
“客官請喝茶!”沒過多久,一碗香氣四溢的觀音茶盛到王德元眼前。
茶攤之所以喝茶香,還是因為有一件件逸聞趣事當佐料,這不又開始了。
“張秀才,聽說官府要免費給農民租糧食了。”茶客對張秀才說,這張秀才除了溫書,再無所事事,而現在對科考有些懈怠,騰出的時間都投入到閑聊上,因此走到哪都是主角。
“各取所需,好景不長。”張秀才用八個字斷定的免費租米的命運。
喝了一口茶的王德元一聽,口中的茶水差點又噴出來。他有些不服氣,畢竟他的初衷是造福一方百姓,當然了,得點利益是因該的。
“此話怎講?”王德元問,張秀才的話剛出口,就成了重點話題。張秀才讀書不少,每次閑聊,見解都很獨到。而且有理有據,茶客不得不服。
“‘笑麵虎’是為了籠絡人心,把這次善舉當成高升的跳板,用不了一兩年就從沁州撤人,即便人不走事不成,官府的善舉還是很感動人的。肯定落個好名聲。”張秀才說的頭頭是道。
“以我對‘笑麵虎’的了解,他能舍得查封了沈家的店鋪換名譽,肯定有高人指點,他自己從骨子裏是舍不得的。”茶客說。
“說的對。我讚同。”茶客附和。
“聽說是宋老先生的注意。”茶客說。
“明麵是宋老先生,可宋老很少沾染官府的事。我估計是聚源莊的新東家所為。”張秀才一語道破。
眾茶客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王德元聽著眾人繞開了正題,把一口茶咽下去後,抬頭問張秀才:“為什麼說好景不長呢?”
張秀才抬頭看看十幾歲的陌生人,說:“商人的天性唯利是圖,免費租米一兩年不會出差錯,時間長了還不等於在東家身上割肉啊!”
“有沈家的店鋪做本,東家免費租,農民守信還,東家不會虧本,怎能說不會長久?”王德元還是不服氣。
“這位小哥,那些商人啊,生意越做越貪財。打個比方,兩個朋友合夥做生意,生意沒成時都不計較誰幹的多,可賺了錢後就會翻臉,分贓不公啊。這就是為什麼合夥的買賣成不了。”茶客說。
王德元覺察到他們對商人偏見頗深,辯解道:“估計意見不統一才是根本原因吧!”
張秀才故作深沉,不參與那些沒營養的爭論,岔開話題另辟蹊徑:“權當聚源莊新東家樂善好施,要把免費租糧堅持到底也不可能。”
“為何?”王德元隱隱覺得張秀才另有高論。這個和他關係很大,因此迫切地問。
張秀才不急著說,好像主角都是最後出場一樣,晚點說出來才顯得有分量。押一口茶,隔了半響,吊足王德元的胃口後,說:“要租糧食的農民,土地少的可憐,交完地租根本滿足不了一家人的口糧。聚源莊第一年租給他,第二年能還上的隻有少數而已。聚源莊東家退一步不收租,恐怕第二年不會再租給他們糧食。你說能長久嗎?”
王德元專心的聽完張秀才的高論,不禁眉頭緊蹙,心裏點頭認可。如果事實真的如此那宏偉夢想隻是曇花一現。隔了半響,王德元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的表情變得坦然,眉頭也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