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廣鎮這老頭兒也許多年大山裏呆傻了。自家姑娘被人家摟著睡了一宿,老頭明明看在眼裏。可就像啥事兒也沒發生似的,當兄妹二人睜開迷迷蒙蒙的睡眼時,老頭兒早已不在屋中。
鍋裏放著老頭兒早就煮好的粥。橡果兒侍候錦天洗潄完畢,將熱騰騰的粥遞給錦天。又端來一盤鹵好的野兔兒肉。兄妹二人坐在桌邊兒大口吃起來。
這種粥由橡果兒麵與玉米麵兒做成,味道很特別,澀中帶甜,很是潤口。錦天喝完一碗覺得意猶未盡。用眼角兒的餘光盯著橡果兒的碗直嚼舌頭。錦天此時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怎麼突然間變得像個頑童般又饞臉皮又厚!
聰慧的橡果兒用筷子尖兒點點他的嘴唇道,“好吃吧?是不是沒吃夠?給,我這碗讓給你吃。”錦天不好意思地搖搖頭道,“還是你吃吧,你吃不飽哪行?”
橡果兒撕下一條兔子腿道,“我吃肉,你喝粥。你們這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真怪,放著香噴噴的肉不吃,卻來稀罕這粗糧粥。”
錦天嗬嗬笑道,“這粥以前真沒吃過,確實讓人稀罕。就像見到妹妹你一般,一見便稀罕的不行。”
橡果兒聞聽開心了!她狠狠地撕了一口肉放在嘴中大嚼,邊嚼邊道,“那你以後別走了,天天在這裏喝粥好了,晚上讓我躺你懷裏。你不知道昨晚我睡得有多好?簡直是千年美夢!”
錦天邊喝著粥邊笑她“睡得好還做夢?人家睡不好才老做夢。”橡果強辯道,“我這是打個比方,你不懂女孩兒的心。”
“女孩兒有啥心?我看你有點沒心沒肺。”錦天繼續調侃於她。橡果兒倒不介意,依然啃著已經沒有肉的骨頭道,“要那麼多心眼兒幹嘛?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開心,我就知道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就夠了。”
“戚老伯以前沒有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的話?”錦天故意重提昨晚之事。橡果兒還是不介意地說,“說過,我爹從小就對我說,嘮叨十多年了。”
“那你還要躺我懷裏,你不怕你爹罵你?昨晚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知道如何麵對你爹?唉,你爹呢?”說到這裏錦天才想起戚老伯一直未在屋裏。
“上山采藥去了。有些草藥采摘很有講究,要在晨時采摘藥效才會最佳呢!”知道戚廣鎮去采藥,錦天不再多問。喝完粥從屋裏走到院中來。
清晨的大山更是靜諡無比。此時連風聲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晨起的各種鳥兒歡快的叫聲。大山裏的空氣更是與山下不同。空氣裏迷漫著木香、果香、花香。錦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遠望著雲霧繚繞的山頂,那感覺似神仙般地鬆馳而浪漫。
戚廣鎮拄著一根拐棍,背著一簍剛采摘的草藥蹣跚著一步步走進院來。見錦天站在院中,嗬嗬一笑道,“吃過飯了吧?山裏的吃食太粗糙,也不知道你吃得慣不慣?”
錦天忙上前接過他後背上的藥簍放在石台上,才道,“您煮的那粥味道很棒,以前還從未吃過呢。”老頭兒拍拍褲角兒的灰塵,坐在青石墩上掏出煙袋邊抽著旱煙邊道,“喜歡吃就好,我還擔心你吃不慣。”
錦天湊到老頭兒跟前,麵色羞紅地向他致歉道,“伯伯,昨夜有些失禮。”老頭兒知道錦天所指何事?
他將旱煙袋往青石上磕了磕道,“何必自疚?伯伯看著開心,我看橡果兒這丫頭天生就是為你而生。如果你不嫌他出身山野,以後你就帶她在身邊。不求能嫁你為妻,讓她做你的使喚丫頭就行。”
錦天慌忙搖頭道,“不可不可,橡果兒也是名門之後,做我的使喚丫頭豈不辱沒了戚家門風?”
老漢嗬嗬一笑道,“江湖人何畢計較那麼多繁文縟節,隻要你的心裏把她成你的親人比什麼都強。”
見老漢如此說,錦天紅著臉坦誠道,“伯伯之美意錦天會終生感激不盡,但我素知大丈夫立世,理當重義重德!我既已成家就不能再讓橡果兒妹妹受了委屈。男女之事我看不提,我認下橡果兒為義妹,終生照顧於他。”
戚廣鎮一擺手道,“我說了,隻要你心裏疼她,就讓她一生一世陪著你。名份老伯不計較,橡果兒現在還不太懂得男女之情愛,隻要讓她跟在你的身邊,她就會很開心。”
橡果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二人身後,突然間說道,“爹,我都十六歲了,別以為啥都不懂,我那是大度從容,大智若愚。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這不是大白天說瞎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