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青河祖師仙去,將堂主之位傳給我的師祖無塵真人,絕情劍亦傳了下來,從那開始,無塵真人便告誡門下弟子,修仙絕情,不入凡塵。”沐瑤說罷,轉身看著唐鈺。
唐鈺從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柔色,可是她告訴自己青河祖師的往事,又是為了什麼?
固然裏麵有著舒張情懷的緣由在,可是唐鈺並不覺得這是主要的原因。略微想了想,唐鈺心中忽然一驚,沐瑤不正是暗指自己和白萱嗎?
沐瑤以青河祖師和妖族男子的往事指喻自己和白萱。
“她這算是關心我嗎?”唐鈺心裏想道,“她亦不懂我。”
唐鈺自以為,自己和白萱還沒有達到相戀的地步,而且在自己的心裏始終是戀著小師姐的。青河祖師的事情又豈與自己的一樣?更何況,白萱與那妖族男子不同。
“你若為了她背離師門,當真值得嗎?”沐瑤見唐鈺半晌未語,輕歎一聲在,主動問道。
唐鈺簡直不敢相信昔日一直冷漠待人的沐瑤師姐竟會主動來勸誡自己。她是希望自己不要和師門對抗從而放棄白萱嗎?
唐鈺做不到。
掌門真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將白萱封印,甚至極有可能送上誅妖台,唐鈺豈能坐視不理?
縱然為了這件事情,叛出師門,唐鈺也不會後悔。
“白萱的為人,難道沐瑤師姐不清楚嗎?”唐鈺反問道。
沐瑤語塞,沉默良久,良久之後,她點了點頭,道:“固然我知道沐瑤的性格,可是她終究與你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你和她在一起,玄門不會容忍的。”
“如果玄門對待所有的異類都是斬草除根,誅殺殆盡的話,那麼這與魔教又有何區別?修道之人,不是該濟世為懷嗎?”唐鈺道。
“可她終究是妖……”沐瑤一時不知該如何去正確地回答他,隻緩緩吐出這幾個字來。
“沐瑤師姐的好意,唐鈺心裏明白。可是白萱終究隻是一個無辜的人,我若不護著她,誰護著她?”
唐鈺說罷,又上前走了幾步,離沐瑤越發近了,他便覺得一股涼意湧上心頭, 同時一道清香撲鼻而來。
“即使掌門真的逼迫我,即使我終有離開玄門的那一日,也不會忘了沐瑤師姐當初在傳送鏡前與我同死的恩情,更不會忘了千蒼山下的你和我。”唐鈺輕輕對她說道。
沐瑤神色一怔,愣了半晌,渝州賭坊地下傳送鏡吞噬他們二人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
她那一句“我不會棄你不顧的”還縈繞在唐鈺的心頭。
此一生,若有個人甘願陪你去死,那又有何憾?唐鈺對沐瑤,始終是心懷感恩的,就算離開了玄門,他也不會與她為敵。
沐瑤發呆許久,絕情劍漸漸由她手中鬆落下來,“啪”絕情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將沐瑤從想象之中拉回現實。
她抬頭望著眼前,不知何時,唐鈺已經不見了。
“興許你說的都是對的。”沐瑤喃喃道。
次日一早,掌門林玄風召集五堂堂主以及其餘長老,於九天神殿之上,大審唐鈺。
顧長歌、令雲卿和杜如雙等玉清堂的一眾弟子尚且不知。
九天神殿上,唐鈺跪在階下,麵對著的是台上的諸位長輩。
曲正明作為執事長老,早先對唐鈺破壞結界救出白萱、殺害守門弟子的行為就是深惡痛絕,此番唐鈺雖然解了玄門之危,可是並不意味著他就可以什麼都不用追究了。
“唐鈺,你擅自破壞玄心洞結界,救出九尾妖狐,並且殺害守衛青石巨門的門中弟子,逃出玄門,你對此可有異議?”曲正明義正辭嚴地望著階下的唐鈺,厲聲責問道。
唐鈺本想要點頭,可是當他聽到殺害同門師兄弟這一條罪責時,大驚失色,猛然抬起頭朝階上望去,道:“我沒有殺害門中的師兄弟。”
曲正明一聽,再次厲聲問道:“你說話當真?”
“弟子所言絕非虛有,當初弟子與白……白萱逃到青石巨門時,就已經發現守門的弟子全部被殺了,而且在那個時候,弟子和白萱就被魔教玄幽打昏過去帶走了。”唐鈺解釋道。
“照你如此說來,那些弟子都是玄幽和魔教中人所殺?”曲正明問道。
“是。”
隨著唐鈺點了點頭,林玄風和曲正明等人都麵麵相覷,結合之前唐鈺被魔教之人帶走以及魔教大舉圍攻來看,唐鈺所言並非虛假。
曲正明沉聲朝唐鈺道:“可是你違背門規,擅自破壞玄心洞封印,救出九尾妖狐,依照本門門規,該廢除修為,逐出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