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湮開始並未有大的反應,等他漸漸冷靜下來,才輕輕問道:“你做噩夢了?”
“嗯。”唐鈺放開了慕容湮,看著她的眼睛,答道。
“白萱是誰?”慕容湮忽然問道,觸動了唐鈺的心弦,“我來你這兒時,你正在睡覺,睡夢中你叫了很多次這個名字,而且,剛才你抱著我時,喊的也是這個名字。”
“我……”唐鈺遲疑下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和慕容湮解釋白萱。
猶豫了半晌,唐鈺終究是沒再說出半個字來。
慕容湮性情溫和,倒也不悲不憤,緩緩問道“她是不是你以前喜歡的女子?”
唐鈺見她這樣說道,也不否認,則是輕輕點了個頭。
慕容湮又道:“是這樣……”
她仿佛在沉思……
“她人呢?”她又問道。
“死了。”唐鈺答道,同時看向了慕容湮。
唐鈺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話說完時,慕容湮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她似乎是被驚到了。
“死了……”慕容湮的嘴裏緩緩念了一聲,然後她也看向了唐鈺,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唐鈺的臉頰。
任由唐鈺順其自然地靠近了她的懷中。
她知道唐鈺做了這樣一個噩夢,心裏一定很難受,她想要給他些許安慰。
自己能夠做的,便是這些了。
唐鈺依偎在她胸前,感受著來自她的那片芳香,心裏頓時覺得原來噩夢帶來的惶恐減輕了許多。
自己也再沒有之前那般心中不安和觸動了。
此刻,他也更加了解了慕容湮,她是一個沉穩而又善良的女子,這樣的事情,她絕口不提,從不多問,可是她卻能體會到唐鈺心裏的不一般的酸楚。
大婚那一日,慕容府上人滿為患,涼州一帶有名有姓的權貴全都送禮來了,包括一些修煉的家族,和一些當地的富賈。
慕容府的大喜事,甚至波及到了整個涼州城。
因為慕容棕在大婚前一日曾向城裏宣布,自大婚之日起,三天內城裏所有的酒水飯菜錢全都由慕容家付賬。
也就是說,這三天裏城裏的客棧、酒樓的一應賬單全都由慕容家埋單。
涼州城內,百姓載歌載舞,歡慶慕容府大婚之喜。
大婚當夜,慕容湮一身鳳冠霞帔,打扮的異常美麗,與唐鈺拜過天地之後,便被送入了洞房。她坐在洞房裏,等唐鈺回來。
而唐鈺則與慕容棕在前廳招待府上的客人。
這是唐鈺一生之中最為開心的時光之一,因為勸酒的人多了,唐鈺也不顧忌,沒有考慮太多,就喝得多了些。
到了子時,待客人都散盡了,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像要飛天了一般,走起路來也是左搖右晃。
慕容棕看他這樣,問道:“不如讓下人扶你回房去吧?”
唐鈺隨意地揮了揮手,一臉醉意地笑道:“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說著,他又向前邁出數步,獨自往房間走去。
慕容棕看他還能自己走,亦不堅持讓人送他,於是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便去料理事務去了。
唐鈺酩酊大醉,還沒走到婚房門口,就靠在石柱子旁倒了下來,睡意漸漸籠上心頭,一不小心,他就在外麵的石柱子下睡著了。
不知過了幾時,唐鈺口中打了一個哈欠,這一覺他隻覺得自己睡的當真是非常舒服。
他伸了伸懶腰,從地上爬起,卻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在婚房之中,自己的身邊,也沒有慕容湮的身影!
唐鈺如夢初醒,睜大了雙眼,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了東寰的淩絕峰上。
身後正是自己往日居住的房屋!
“你醒了?”身旁忽然傳來一個十分陰森而又平淡的聲音。
唐鈺聞聲望去,林玄風竟然正站在自己的身旁,他一身黑衣鬥篷,渾身上下散布著黑色的陰氣,十分詭異。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唐鈺臉色突變,隱隱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息,周圍甚至都是一片詭異的感覺。
他不明白,林玄風為什麼會把自己從涼州帶到了東寰來,而且自己醒來,他還就在自己的身旁站著,似乎在等著自己醒來一樣。
更何況,林玄風為什麼能夠安然地站在東寰境內?
麵對唐鈺的問話,林玄風發出幾聲陰森的笑聲,道:“你看。”說著,他伸出食指,遙指著淩絕峰下的東寰劍派的景象。
站在淩絕峰上,可以一覽東寰無極大殿那一邊的景象。
也因此,唐鈺看到,整個無極大殿前,妖氣彌漫,無數東寰弟子正在與眾多的妖孽纏鬥。
那些東寰弟子正遭受著妖魔鬼怪的侵襲和殘害!
“鎖妖塔!”唐鈺陡然一驚,渾身上下所有的汗毛已然豎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