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振被林衝放了之後,暗感慶幸不已,還好我反應得快,不然隻怕小命難保。呂振趕回麟山時,鄔長等人還在山上等待他的消息,一見麵,鄔長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唐猛那廝可曾抓住?”
呂振耷拉著腦袋道:“小人無能,沒能抓住唐猛。”
鄔長一聽這話,心中大為不快,但呂振是他的心腹愛將,一向對他忠心耿耿,不好發作,隻能耐著性子詢問道:“呂振,怎麼回事,以前你辦事可從來沒有失手過。”
呂振將事情的經過向鄔長原原本本地述說了一遍,鄔長聽說有一支五百人的大軍就要前來攻打麟山,嚇得直縮腦袋,就想立即回到金鄉縣去,這麟山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林衝為了迷惑呂振,當時隻帶了五百本部人馬現身,因此呂振並不知道劉唐、鮑旭、焦挺三部人馬的存在。
賈居信低頭尋思片刻,不覺腦中亮光一閃道:“大人,且慢回去,小人有一計,隻須如此如此,定能敵人一網打盡。”
賈居信一番話說下來,鄔長不覺喜動眉梢,登時定下心來,他吩咐呂振和劉信民按照賈居信的計策前去準備停當,隻等林衝前來送死。原來這劉信民也是鄔長的手下,鄔長隻不過是用他做幌子以掩蓋百姓耳目,他才是麟山幕後的操縱者,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賈居信的主意。
呂振自從被林衝打敗後就對他產生了懼怕心理,他是一萬個不願意再次回到林衝身邊,但他不敢違拗鄔長的意思,隻好將一腔怨氣撒在賈居信身上,心中早將他的家人問候了一遍。呂振一邊詛咒賈居信,一邊循著舊路尋找林衝的軍隊。
呂振此時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在了林衝等人的眼中,劉唐一臉敬佩地對林衝道:“統領真是神機妙算,那呂振果然又回來了。”
林衝打趣道:“呂振這等粗人斷然不會行此計,他此番前來多半是那賈居信的主意。劉唐、鮑旭、焦挺你們三人依舊率部隱在暗處,不要驚了他。唐壯士,且隨我一起去迎接我們的大恩人吧,這一次攻打麟山可全著落在此人身上了。”
呂振轉悠半天,沒有看到林衝等人,心中正自疑惑不定,忽見林衝等人現身,不禁唬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後,方才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恩公啊,我正要找你們呢。”
林衝故作驚訝道:“呂振,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劉信民沒有對你起疑心吧?”
呂振連連搖頭道:“小人回到麟山,隻說遇到了一夥兒盜賊,一路衝殺回去的,劉信民等人知道我的本事,並沒有起疑,我來這裏是有一件要事要向恩公報告。”
“哦,莫不是劉信民要有什麼行動?”既然呂振要跟他演戲,林衝索性就陪他演到底。
呂振一豎大拇指道:“恩公果然是料事如神。麟山東麵不遠處有一座魯橋鎮,鎮中有一富戶,此人屢屢勸諭鎮中百姓莫要相信劉信民,並在鎮中向百姓演示他的那些騙局,許多百姓因此幡然醒悟,不再供他驅使,劉信民對此人恨之入骨,決心今晚率人偷襲路橋鎮,將那富戶擒殺以雪心頭之恨。”
林衝在呂振的肩膀上重重一派,興奮道:“太好了,這正是我軍將劉信民一網打盡的絕好機會,呂振,這次若能依據蕩平麟山,我記你首功。你現在回劉信民那裏,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不要讓他看出了破綻,我這就帶人前往魯橋鎮提前埋伏起來。”
呂振一聽林衝要放他回去,心中早就樂開了花,他最怕的就是林衝把他留下,呂振恨不得現在就向林衝告辭,但不得不將賈居信的計劃演全了,向林衝道:“恩公,到時我會讓人在魯橋鎮中放火,恩公隻要看到鎮中火起,便立刻帶人衝進去捉拿劉信民那廝。”
林衝臉含笑意,盯著呂振看了半天,直看得他渾身不自在,驀然間哈哈大笑道:“呂振,想不到你還有這等見識,就按你說的辦,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呂振心懷鬼胎,早被林衝的這番舉動搞得一驚一乍,再待下去恐怕就要露餡了。此刻聽到林衝這句話,如蒙大赦一般,向林衝招呼一聲,心急火燎得去了。
林衝看著呂振逐漸消失的背影,意味深長地道:“這個呂振,倒真是個可人,劉信民派他來賺我軍,倒真是難為了他。走吧,我們也該前去魯橋鎮布置一番了,今晚就要將這幫害民賊一網打盡。”說到最後,林衝的聲音不覺多了幾分殺伐冷冽之意。
魯橋鎮西瀕南陽湖、東臨泗水,地扼昭陽湖與泗水之間的狹長地帶,三麵環水,水資源豐富,土層深厚肥沃,氣候溫和濕潤,其地水陸縱橫,盛產烏鱧,鎮中百姓以耕稼捕魚為業,民生富庶。
林衝率人趕到魯橋鎮時,已是申牌時分,他相度了周遭地形,發現鎮北有一處土丘,附近鬱鬱蔥蔥長滿了林木,正好可以用來隱蔽軍隊,林衝當即命令全軍在林中紮住,他與劉唐等人登上土丘,放眼望去,魯橋鎮內的情形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