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茗將梳妝盒和兩個黃楊木攢盒都打開,在各個盒子裏麵挑挑揀揀一番,最終選出一支珠花,這珠花是用顆顆珠圓玉潤的白珍珠細心繞成一朵花的形狀,細看中間,有點點晶瑩的翠色,是用細小的翡翠粒,點綴著串起來的,好像花蕊一般,精致漂亮,但也不太張揚,配上梓淳白皙瑩潤的小臉,倒是相得益彰,更顯出了她身上那份靈動超脫的氣質來。
“姑娘今日簪這支珍珠翡翠珠花可好?”
梓淳伸出小手接過淺茗手裏的珠花細細摩挲了一番,心中暗暗歎口氣,這支珠花是謝氏,也就是原主人的生母留給她的遺物之一,從前她一直在逃避穿越的事實,渾渾噩噩過了四年,直到謝氏去世,她才真正醒悟,既然老天讓她來到古代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就該勇敢堅強的活下去,就算是為了另一個時空中年老的父母和疼愛的小弟,她也該振作起來,融入這個社會,努力生活得更好。
眼睛掃過梳妝台上所有的首飾,梓淳伸手在裝絹花的攢盒裏選了一支淡粉色的薔薇花,順便將珠花放回梳妝盒中,淡淡道:“還是簪這支絹花吧,那畢竟是母親的遺物……”其實謝氏原本有不少值錢的首飾,隻是莊子上的生活清苦,謝氏為了讓女兒生活得好一些,將首飾陸陸續續拿去當了,如今隻剩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便宜貨色,唯有這支珠花卻被保存得很好。
瑾兮聽得一陣心酸,她本是莊子上佃戶的孩子,五歲時爹娘雙雙離世,一個幼女在沒有父母親人照看下生活得艱辛可想而知,就在自己快要餓死時是夫人好心救了她,她感念夫人的恩德,自願賣身為丫鬟,夫人瞧著她伶俐便將她派到四姑娘身邊伺候,那時的四姑娘也才三歲,粉妝玉琢的很是可愛,如今一轉眼五年過去,可以說她是夫人和姑娘艱難生活的見證人,這麼多年她也隱隱約約知道一些事,總是為兩位主子難過,大老爺將夫人、大少爺和四姑娘扔在老宅不聞不問,可見大老爺根本沒將嫡妻嫡子嫡女放在心上,如今夫人去了已有兩年,府裏卻還沒派人來接姑娘回去,眼看著姑娘的年紀越來越大,若府裏就這樣把姑娘忘了可該如何是好?
“這樣的日子……真是苦了姑娘了,要奴婢說姑娘就是性子太好,該硬氣的時候就該硬氣些,免得那起子小人把咱們當軟柿子捏!”瑾兮將絹花插在梓淳的鬢邊,一邊的淺茗憤憤不平的握緊拳頭。
梓淳輕輕一笑,硬氣些麼?並非是她不想,畢竟她現在隻是一個沒有任何仰仗的弱小女孩,眼下她被扔在莊子上,對府裏眾人的脾氣秉性以及莫家三房複雜的關係網都還不了解,且自己又不受寵,大哥雖由老太太親自撫養,可畢竟年紀也還小,這時鬧騰起來是很不明智的,想要完全改變現狀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須得未雨綢繆、步步為營,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對於莫家當家的莫老太太為人如何她還不了解,想要在莫府站住且站穩腳跟,可以沒有父親的疼愛,沒有母親的愛護,卻不能沒有莫老太太的疼寵。
“可別再歎氣了,很容易長皺紋哦,你們倆如今可才十歲、十一歲,這時候就長了皺紋可就不漂亮啦。”梓淳站起身向兩個丫鬟調皮一笑,蹦跳著到圓桌旁倒了一杯溫開水“咕咚咕咚”幾口喝下,嗯,每天早晨一杯溫開水有益養生,若是蜂蜜水就更好了,可惜眼下對她這個爹爹不疼奶奶不愛的主兒來說蜂蜜可是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