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的話字字入骨,極其冷酷。
李青相信,以刀疤臉的心性,他一定做得出來。
李青原本的打算,並沒有打算取他的性命。
一片朦朧的光芒籠罩了他的雙眸,李青咬著牙齒,一字一頓道:
“行事如此狠辣,就不怕遭天譴嗎?”李青心裏百轉千折,他在徘徊、在猶豫。
是否要殺死此人?
刀疤臉冷笑一聲,表情中的狠辣之色沒有絲毫減緩,雙眼死死的盯著李青,道:
“你既然已經出手,你我就是死敵,對待敵人,就不該有仁慈之心”
“你若是殺不死我,那死的一定是你”
刀疤臉眼中寒光一閃,身上的煞氣爆發而出,宛若煌煌大日,直壓向李青。
幾乎隻是一瞬間,他取出一柄藏在腰間的尖刀,這尖刀上有無數倒刺,乃是軍中專用。
生死之境。
一瞬間,李青決定不惜代價也要殺死此人。
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有些人,卻是該死。
他瘋狂的調動靈力,不要命的讓些許的靈氣灌注進入自己體內。
“殺”
李青的眼眸中閃現出一抹血色,他手持尖刀,迎向了刀疤臉。
刀疤臉有些意外,昔年在軍中,除卻那些統領之外,從無人敢和自己動手。現在倒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要以這種方式殺了自己。
可笑不可笑。
刀疤臉還沒來得及發笑,他就發覺到一絲的不對勁。
這小子身上的氣勢,並不輸於自己。
甚至,隱隱約約還有一股修士的氣勢。
但是,刀疤臉無懼,他已經看出這小雜種隻是紙老虎。
靈氣灌注在尖刀之上,直撲刀疤臉的腹部。
“刺啦”
刀疤臉沒有躲開,李青手中的尖刀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肚中。
與此同時,刀疤臉手中的尖刀直直的插入了李青的胸腔之中。
胸腔乃是心髒所在,必死無疑。
“哈哈,小雜種,我用這一刀和換取你的性命,值了”刀疤臉瘋狂大笑,鮮血從他的腹部飆射而出,但是他恍然不覺,全然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今晚算是保住性命了。
這一刀插入那個小雜種的心髒,他必死無疑。
“咳咳”李青捂住心髒上的刀子,快速後退,一股又一股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流淌而出,宛若要死去一般。
胸腔中傳來一陣巨痛,李青的臉色因為痛苦都扭曲了起來。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裂開嘴嗬嗬一笑,道:“我或許會死,但是先死的,一定是你”
昏暗悠長的小巷,毫無人煙,死寂的讓人發怵。
刀疤臉愣了愣,旋即,他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正在自己的肚子裏麵爬動,宛如要炸裂一般。
“我留在你體內的,是一股靈氣轉化而成的殺氣,他會破壞你體內的所有生機,讓你死個透徹”
李青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刀疤臉的身影都有些不真切了。
“小雜種,你竟然是個修士,我要撕了你”刀疤臉嘶吼,臉色都完全變形。
那一股疼痛越來越劇烈,從原來的小小的溪流變成一條浩大的江河,瘋狂的撕扯著他的身體,頃刻間就把他的身體裏麵的器官撕扯得粉碎。
“我是清河幫的人,你怎麼敢殺我?清河幫一定會出查出你這個狗雜種,你就等著死亡降臨吧”
“他們會把你剁成十八塊,把那個老雜種五馬分屍,我會在另外一個世界等著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然而這並不是一條通行的定律,有些人,到死也不會回頭。
刀疤臉哈哈大笑,笑聲越來越弱,最後隻剩下微弱的呼吸聲。
他死的時候,臉色完全扭曲,他就這樣倒在血泊當中,倒在黑暗當中,身上的餘溫慢慢散去,被冰冷所取代。
李青眼波中沒有絲毫變化,他強撐著身體上前,探明刀疤臉已經死透徹方才舒了一口氣。
“你說的對,對待敵人就不該有憐憫之心”
李青捂住胸中的尖刀,讓這最後一口氣不要消散,他強撐著身體,蹣跚著在這密密麻麻的巷子中兜兜轉轉。
一條血跡追隨著李青的腳步,直到約莫兩裏開外,李青身上再也沒有流淌出一滴血。
他已經無血可流。
血流指向的方向,赫然就是當歸酒肆。
半個時辰之後,李青隱約看見當歸酒肆的緊閉的大門。
他昏迷過去的時候,右手還緊緊的按著胸口的軍刺。
當歸酒肆的後院的偏房裏,昏暗的燭光照亮了屋中簡陋的布置,木床上的朱漆已經全部被歲月所吞噬,隻留下坑坑窪窪被蟲子腐蝕的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