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情緒再如何掩飾都會有破綻,何況白錦蘇前世見慣了各種嘴臉,自然明白這小頭跟著自己幾天都是不甘願的,這種表情在她交待她做活兒一次就會出現一次,令人生厭。
再看她怠慢的神情,白錦蘇忽然就沒那麼好心了,道:“你回去吧,換一個做事的粗使丫鬟來!”
“是,小姐,我這就回去!”
寧樂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毫不猶豫屁顛屁顛去整理行李,一邊想著打掃讓她的手都變得粗糙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彈琴。
站在院中,白錦蘇望著寧樂蹦蹦跳跳的背影,雙眸微眯。
“小姐,耀兒有我照顧就好,小姐的衣食,若小姐不棄,就讓老婆子來準備吧!”站了許久,也看了許久的吳氏,對著白錦蘇行了個跪拜大禮。
“如此甚好!”
白錦蘇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刻將人扶起來,而隻是眼眸一收,已然是一片春意盎然,眼中哪裏還有淡漠,冷酷,偏偏一個鄰家聰明的小姑娘。
“多謝小姐不棄!”吳氏恭敬說道,起身,進了屋,對白錦蘇有了不可違逆的第一印象,活了五十多年,她雖然貧窮但是該知道的也懂,三爺對她如此恭敬,偏偏那小丫頭傲慢,即便回去,自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小姐這也是警告自己。
奢華的書房,雅致中透著金銀味道,金榮停下手裏的筆,抬眼看了不通報進來的寧樂,一雙桃花水眸溢出幾分柔情,莫不是白錦蘇有什麼事找他?
“怎麼回事?”他語氣自不是對著白錦蘇時候的溫和,夾著幾分難得見到的低沉,仿似一把扼住咽喉的劍,有些決然,有似乎期待著。
“少爺,白大夫打發我回來,說讓您派一個粗使丫鬟過去!”
恭敬的行禮,寧樂有些忐忑,用著自己最美妙的聲音答道,坐在案牘麵前的少爺是如此的嚴肅,如此的讓她傾慕,她怎麼能在白大夫身上浪費時間。
桃花眼眸一瞬間變得邪魅,低著頭的寧樂沒有發現不妥,等著金榮安排。
“來人,剜去她的雙眼,廢了她的雙手,雙腳,扔到飄雪院接客!”金榮嘴角噙笑,輕吐著在別人聽來駭人聽聞,卻是他屬下司空見慣的命令。
寧樂慌了神,慘白著一張小臉,望著她熟悉非常的主子,怎麼可能,她是從小在少爺身邊伺候的,少爺怎麼可能這般殘忍地對她!不可能!
“少爺,奴婢做錯了什麼?少爺不能啊?”瞬間被人鉗住的寧樂,終於知道金榮的命令是真的,驚恐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如畫麵容,歇斯底裏的哭了。
“不知道錯在哪裏?”
捏住她尖細的下巴,金榮看著麵前小女子委屈的模樣,陰沉道:“白錦蘇是我的上賓,即便是三爺我都是有求必應,而我讓你去伺候她,不是讓你去當小姐的——既然你做不來粗使丫鬟的活,那還要雙手,雙腳何用,如此不知道變通,如此沒有眼色,要那雙眼睛又有何用?”
冷厲的話,不含一絲感情,像是殺人也隻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不,不是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