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蘇看著他,隻是一笑,撿起一個黑木耳就著飯吃的斯文。
“寧樂呢?她和寧音什麼關係?”牽扯到守在家裏的寧音,她不得不慎重問清楚。
“死了,你將人打發回來,不就是讓我殺了她嗎?”金榮不屑的看一眼旁邊裝傻的婦人,直截了當,徒然發現白錦蘇眼中一片冰色。
“寧音不會有問題!”因為她壓根兒不算是他的人!
這話,金榮決計是不會告訴白錦蘇的。
“三爺,以後,除了保護我的人,其餘伺候的人,還是我自己準備!”半響,白錦蘇淡淡說道。
這算是白錦蘇第一次對金榮說重話。
什麼意思?
金榮麵色徒然一緊,是責備他多管閑事?怒火慢慢在胸腔裏蔓延,下一秒,金榮啪將手裏的茶杯捏碎。
白錦蘇依舊一口一口吃的愜意,吳氏嚇得坐也不是,站起來跑也不是,硬著頭皮強撐著,也抵不住周圍越來越冷的空氣。
孫登耀聽到外麵的響動,扭動著四肢,想起來看個究竟,隻聽白錦蘇笑著對他娘說。
“大娘,我先上街一趟,你快將鍋裏的飯喂給孫先生吧!”
接著,院子裏又恢複了安靜,孫登耀回憶著昨日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一場夢,一夢醒來,他隻是受了傷,還活著,他得想想未來的路究竟如何走。
金榮冷眼看著提了籃子出去的姑娘,第一次坐在原位,沒動,真虛偽,人明明是她要殺的,他說出來她卻生氣!
白錦蘇手裏提個籃子,東張西望,心裏沉甸甸的,寧樂會死不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嗎?為什麼還會覺得難受?
是因為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殺人?她不是早就明白,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人命如草芥?
為什麼,她還會難過?
是因為證實了自己猜想,是因為日後的每一步都的慎重吧!所以,她才會難受。
“小姐,你買了我吧,我一定什麼都能幹!”思緒亂飛的白錦蘇被人抓住了手腕,死命的搖晃著,哀求著,原來,不多時候,她又走到了專門買賣人口的活人一條街。
這裏的人,不論老幼,領口插著一根茅草,死寂的望著過往的人群,看不到一點希望的等待著。
抓著白錦蘇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長開的身子,像一根狗尾巴草,頭重腳輕,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
白錦蘇看他一眼,心裏自嘲,她現在又裝什麼清高,她來這裏,不就是打算買幾個有潛力的回去調教,將來為她所用的!
“你叫什麼名字?”白錦蘇掃了眼男孩汙穢的手,那孩子就若驚弓之鳥一般放開了她。
“請小姐賜名!”男孩喜出望外,規矩的跪下,道。
儼然白錦蘇就是他主子的模樣。
白錦蘇盯著他的眼睛,不大,眉毛濃密,黝黑,印堂處離的很開,再看他的身子,可用皮包骨來形容,隻是那眼中堅定的目光,讓她有些心動。
“手!”
立刻就有一雙打滿繭子的手。
“多少錢?”白錦蘇看了男孩一眼,目光定在旁邊木訥的中年人身上,這個男人身上沒插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