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王府遭劫已經過去了半月了,這件事情江湖上都傳遍了,有的人高興,有的人憂傷。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總有人快樂,總有人悲傷,隻是因為他們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而已。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北方已經漸有寒意。
秦嶺以北一個偏僻的小鎮,這裏住著的都是普通的人,這裏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個鎮上隻有一間酒樓,或許算不上是酒樓,應該是叫酒坊。
鎮上也隻有一家雜貨鋪,賣的都是些尋常人家的日用品。
這裏的人們生活得很簡單,過得也很快樂,鎮子上的人都相互認識,見麵都會打個招呼。有時候一家人有了紅白喜事,大家都會去幫幫忙,湊湊熱鬧。
小鎮不是出於南北交通要道,平時基本上沒有陌生人來過。
但是今天就來了三個陌生的人,一個腰間別著把菜刀,就是廚子用的那種菜刀,一個人是個瞎子,一個很老的瞎子,還有一個是個壯漢,看上去是一個隨時都會找人拚命的壯漢。
小鎮上的人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外來人,他們都不敢多問,他們都認為這三個人隻是過客而已。
菜刀、唐瞎子、龍五出現在了這個北方的小鎮,他們從西南一路趕過來,早已是風塵仆仆。
他們到了小鎮後,也不打尖住店,也不找個地方喝酒吃肉,也不管眾人的眼光,直接找到了雜貨鋪,走了進去。
雜貨店的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正在店裏盤點著貨物。
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正在幫忙打著下手。
那年輕人看到菜刀他們三個人走了進來,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迎了上來,滿臉笑容的說道:“三位需要點什麼?盡管看看,我們鋪子雖小,但是品種齊全。”
唐瞎子站了出來,點了下手中的導盲杖說道:“我們要一隻鷹,能飛的那種鷹。”
年輕人楞了一下,他從沒有聽過有人到雜貨店來買鷹的。
他知道鷹,鷹是一種動物,能高飛,善捕獵,肉食,獨居懸崖,少有天敵。
於是他說道:“您們要的是能飛的那種鷹還是?”
菜刀冷冷的說:“我們要的鷹不光能飛,而且還會吃人。”
年輕人更是懵了,他見過飛的鷹,但是絕沒有見過會吃人的鷹。
年輕人正想答話,那老頭就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他顫得比唐瞎子還厲害。
年輕人見那老頭走了過來,忙上前扶著說道:“老掌櫃,他們要買鷹,可我們這裏沒有鷹啊!”
那老頭也不搭話,顫巍巍的走到菜刀麵前:“你們要幾隻鷹啊?”
菜刀:“我們要一隻鷹,而且是會吃人的鷹。”
老頭:“一隻吃人的鷹倒還是有,你們跟我來吧。”
說罷,老頭就對那年輕人說道:“小七,你把剩下的貨物都擺到櫃台上去,然後看著店麵。”
老頭對年輕人小七說完了,就顫巍巍的往裏屋走了去。
菜刀、唐瞎子、龍五三個人就跟著那老頭往裏屋走去。
小七看著他們四人進去的背影,撓了撓頭,口中囁嚅道:“我從沒有見過掌櫃有什麼鷹的,而且還是會吃人的鷹,真是奇怪。”
但是小七並不是個多嘴的人,他本就是這個鎮上的一個孤兒,七年前就被掌櫃收留,並在這裏當起了夥計。
這七年來他也見到了不少的客人,但是像今天這樣的客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特別是腰間別著把菜刀的人,一看就不是個廚子,而且眼神還那麼冷。
還有哪個壯漢,像是受了一肚子氣,全憋在臉上了。
隻有哪個跟掌櫃差不多的瞎老頭還稍微正常點了。
小七也不管那麼多了,一個夥計就該做一個夥計的事情,小七是個稱職的夥計。
掌櫃老頭顫巍巍的帶著三人走進了裏屋,老頭走得實在是太慢了,比唐瞎子一個瞎子還走得慢。
但是他們三個人必須慢慢的跟著。
因為掌櫃老頭說他有一隻會吃人的鷹。
來到了裏屋,裏屋很簡單,就一張桌子,四張椅子,桌子側麵牆上掛了一副畫,是一副青綠山水畫。
裏屋還有一張大床,很普通的床,床的旁邊側放著一張小床,那也不能算是小床,就是用木板搭建起來的一個鋪,估計這就是小七睡的。
這裏也沒有鷹啊,更別說是吃人的鷹了。
掌櫃老頭顫巍巍的那幅畫的對麵牆壁處停了下來,抖著右手在牆壁上敲了三下。
菜刀三人除了聽到了那三下的敲擊之外,也沒有聽到任何響動,他們以為敲了三下會出現什麼暗門或者是密道什麼的。
他們正在等掌櫃老頭的下一步動作。
沒想到那老頭卻走向了那張大床,三人順著老頭的眼光看去。
隻見那老頭掀開被子,取下床板,就出現了一個洞,一個方形的洞,洞口有一條石梯,直通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