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不再逼她,而是轉向太子:“殿下,狄大人是大理寺丞,最擅長的就是斷案,當日景雲曾建議殿下命畫師畫下現場圖,殿下可以把那四幅圖展給狄大人看,相信,他一看便知。”
狄仁傑微微有些愣神,不禁側目:“你早已洞悉一切,又為什麼現在才說出實情?”
景雲笑笑:“為了一個動機。”
她隻是把自己該說的話說了出來,卻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的李旦和蘇慕涯早已變了臉色……
為了能讓一切水落石出,李顯命人把四幅圖取來。
狄仁傑細細端詳,半晌,他微微點頭:“的確!小桃子是被人殺死,而絕非自殺。”
大理寺丞的斷語自然比景雲更有分量,隻是韋珍珠依然不死心,她一把搶過圖紙,指著小桃子胸前的豎直插下的寬柄匕首:“怎麼可能!自殺的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哪樣?”景雲有些好笑。
韋珍珠作勢,兩手抱起一團比劃著捅向自己的腹部:“不都是這樣的嗎?”
景雲搖頭輕歎:“娘娘為了做下這件事,真的是下足了功課——不過,一般用利刃自殺的人會雙手握刀刺向自己的腹部,用最大的力度讓自己早點死掉,減輕痛苦。可是,小桃子的傷口卻在胸口。”
“那又怎樣?”
“差別很大。”狄仁傑開口了,“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胸口在人胸膛之上偏左。如果自殺,沒有人會雙手握刀,因為那樣的話,動作就太不協調。所以,自殺的人如果要刺自己的心髒,必定是右手握刀,斜斜的刺進胸口,而小桃子的傷口卻是垂直的,此是其一。其二,小桃子身上的匕首是寬柄的,若要使出最大的力氣,必定是橫握刀柄,而她身上的刀柄也是垂直的。這兩點隻有被殺的才會具備。所以,小桃子是被殺的……”
韋珍珠現在隻能倚牆而立了,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李顯代她開口:“可是……太子妃也受傷了啊!也許是在太子妃被小桃子刺傷之後,又有人潛進屋中來,刺死了小桃子!”
景雲點點頭:“殿下說的不錯,可是,我還有第三個證據,也是最重要的證據。”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她曾經有一個做警察的爸爸,她也許就不會對法醫學有認識,也許就看不出這第三個證據……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從韋珍珠的手中拿過圖紙,再舉到韋珍珠的麵前:“娘娘是受傷了,但是那傷既不是小桃子所刺,也不是所謂的另外一個人的毒手,而是娘娘自己的傑作。”
“怎麼會這樣?”李顯愕然。
景雲轉向太子:“殿下可曾記得,剛才我問娘娘為什麼受傷了也不呼救嗎?其實,那是因為她不能呼救,因為,在她所布的局中,這是臨時決定的一筆。”
“臨時決定?”這一次,不隻李顯了,屋內的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什麼意思?”
“因為太子妃認定,那夜潛入寢宮的人是太平公主,而她的那一刀也是為了太平公主而準備的!”